系統好似沉默了片刻,而後勉強道:“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些?”
趙筠元撲哧一笑,“確實誇張了些。”
又沉思道:“只是,還沒想好到底以什麼方式了結這條‘性命’而已。”
這確實是個難題。
以至於從系統告知她一切開始,她就已經在思索這個問題了,而直到如今,她還不曾想出一個答案來。
“我向徐靜舟撒謊說我得了重病。”她又想起為了安置玉嬌說出的謊言,無奈開口道:“看來還是要圓下這個謊言,103,倘若有太醫來為我診治的話,可否讓他檢查出比如憂思成疾之類的問題?”
假如突然因為疾病而死去,似乎有些太快。
這餘下的十日時間,趙筠元希望能用它來為最後的離開做個鋪墊。
系統似乎又沉默了許久,它道:“好。”
趙筠元似乎輕鬆了許多,她笑了笑道:“那就好。”
或許是因為懷著愧疚的心思,陳俞竟然連著幾晚都來了瓊靜閣。
只是都被趙筠元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敷衍搪塞了過去。
一回兩回倒也罷了,次數多了,陳俞也並非傻子,怎能看不出來趙筠元的心思。
他是陳國的君主,不管去往何處都多得是人追著捧著,如今見趙筠元這般姿態,先前那幾分愧疚心思也早已煙消雲散。
只覺得趙筠元如此,實在有些不識抬舉了。
他向來不喜歡她這般性子,那日見她一副乖順模樣,還以為她是想通了,卻不想如今又變回了原本那副模樣。
實在讓人厭惡。
趙筠元卻並未在意這些,餘下的日子不多,她本來也並無興致與陳俞去虛與委蛇。
只是,為了最大程度的讓他們二人不好過,她覺得,她還是要做出些深情姿態來的。
請平安脈的許太醫過來的時候,趙筠元只餘下六日時間。
其實原本按照趙筠元的身份,這許太醫不說每日必須來請一回平安脈,至少隔個日是必須來一回的。
可如今,這位許太醫卻是隔了有大半個月不曾過來了。
其中緣由,便是不問趙筠元心裡也清楚。
定不是因為這許太醫性子懶怠,而是因著有心之人刻意為難。
不過趙筠元也並未有計較此事的心思。
許太醫來時,見到的她正有氣無力的躺在床榻上,面容白得近乎瞧不出半分血色來,烏髮凌亂散落,無端讓人心頭多了幾分壓抑之感。
原本許太醫這回也不打算過來的,只是趙筠元遣來的宮人一再說了,貴妃娘娘如今的情況實在不好,他想著雖說如今貴妃並不得聖寵,可若是當真出了什麼事,怪到他頭上,他也是承擔不起的。
所以便還是來了。
只是來之前,他確實未曾想過趙筠元的情況竟是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他猶記得第一回見到這位娘娘時,是她方
才回宮的時候。
他從不曾去過北岐,可卻聽聞過不少有關北岐的事情,他知道那是一個幾乎一年到頭都只有冬日的地方,草木花卉在那個地方都是不易存活的,有時候聽著,他心裡都會懷疑,那當真是一個適宜人類生存的地方嗎?
可那裡確確實實的孕育了一個國家。
而被留在那個國家過了四年飽受折磨日子的趙筠元,也平安回來了。
她回來那日,或許是為了逃避追捕,身上穿著是破了好些口子的粗布麻衣,渾身髒兮兮的,頭髮也只是簡單的挽起,髮間沒有什麼裝飾,唯一有的不過是那根用來挽發的木簪子。
可她身上流露出來的,卻是驚人的生命力。
許太醫記得最清楚的,是她那雙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