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賀宛的轎輦從消失在宮道的轉角處,劉公公方才鬆了口氣,起身帶著她們繼續往觀蘭閣方向去了。
觀蘭閣中,顰秋姑姑已經候在那兒了。
劉公公面上很快帶了笑意,上前與顰秋姑姑寒喧了幾句客氣話。
接著,便將人盡數交到了顰秋姑姑手中,“都是些不懂規矩的,辛苦姑姑了。”
顰秋姑姑道:“公公客氣了。”
如此,劉公公才轉身離了觀蘭閣。
從始至終,這劉公公都沒再與趙筠元說過什麼,甚至連目光都不曾再放到她的身上,就好似方才上前為趙筠元解圍之人不是他一般。
見他如此,趙筠元的心中也已經明瞭,毫無疑問,這劉公公雖然收了阮家的好處,可卻只答應幫她過了入宮這一關,至於旁的,正如秦氏所言,要看她自個的造化了。
顰秋姑姑不是含糊的性子,劉公公一走,她便將面上那幾分笑意收了起來,沉聲道:“往後一個月,你們便跟在我身邊學規矩,該教的,我一點也不會吝嗇,只是能不能學會,就要看你們的本事如何,又能拿出幾分心力來學了。”
說著,她緩緩從這些剛入宮的宮人身前走過,那尖銳的目光好似能將每一個人的心底所想看透,她接著道:“學得好有學得好的去處,學得不好自然也有學得不好得去處,只要不動不該動的歪心思,把該做的事兒做好,總不至於丟了性命還連累了家中人。”
等顰秋姑姑說完,她們又齊齊應了聲:“是。”
其實這顰秋姑姑所言與劉公公所言都是一樣的道理,也是在這宮裡頭待得久了的人都明白的道理,每每有新人入宮,這些道理總是反覆被提及,只是有多少人當真能聽得進去就不得而知了。
顰秋姑姑自然也不會指望這三兩句話便能讓這些新入宮的宮人認清這樣的道理,於是頷首道:“今日你們方才入宮,便是要先將你們的住處安排妥當,你們隨我過來。”
說罷,便轉身進了觀蘭閣。
宮人們也連忙跟了上去,對於分配居所之事,她們顯然是極為熱衷的,不過這也正常,畢竟一住就是一個月,任憑是誰也會想選個舒適些的地方。
趙筠元卻無心在意這些,只跟在她們後頭一道走了進去。
進了裡邊,顰秋姑姑指著裡頭的四個房間道:“你們自個進去瞧瞧,九個人一間屋子,瞧著合適的便儘快收拾齊整了,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便要開始學宮裡頭的規矩了。”
宮人們又是歡天喜地的應下,只等顰秋姑姑一點頭,便一窩蜂散開,急著選個合心意的住處。
顰秋姑姑大約見慣了這樣的景象,倒也並未呵斥,畢竟她們今日方才入宮,等時日長了,就知道要如何在這宮裡頭做個合格的宮人了。
至於那些實在學不會的,也自會有她們自己的去處,能不能活得長久,就要看她們自己的命數了。
趙筠元混雜在那些宮人當中,被她們推搡著進了最右邊的
屋子,她也無心挑剔,恰好見這裡邊還有空餘的床榻,便索性將自個帶來的東西簡單做了收拾。
大約因為一同入宮的都是些年歲相當小姑娘,等用過晚膳,趙筠元便發覺她們一個個的已經熟稔起來,白日裡還一句話也說不上,這會兒卻已經姐姐妹妹的喊上了。
趙筠元性子冷些,那些人見她獨來獨往,倒也沒有要來攀談的心思,熱臉貼冷屁股的事自然沒人喜歡做。
趙筠元也並未在意,她有自己要做的事,也無心將心思分到其他事情上。
入宮的第一夜,除卻其他宮人們因著頭一回入宮,心情太過激動而一直嘰嘰喳喳地與身邊人說些什麼導致她夜裡有些沒有睡好之外,她過得還算安然。
一夜過後,便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