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筠元想告訴他的是,他們的計劃遠遠比她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困局重要。
若是那個計劃還能順利進行下去,即便陳俞當真知道了賞花宴的真相,知曉了這一切便是她所為,陳意也能為她爭來一條活路。
陳意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面色有些蒼白,眼神中的遲疑也顯而易見。
清墨看到如此景象,也不由得在心底嘆氣,素日在戰場都是殺伐果決的人,怎得只要遇上了趙筠元,就變得優柔寡斷起來了呢?
可陳意不點頭,她也不好逾矩,替代他做這個決定。
而趙筠元卻不想再多生事端,索性看向清墨道:“清墨姐姐,還請你好生照料殿下。”
見清墨應下,趙筠元又向陳意福了一禮,而後才轉身同文錦道:“文錦公公,咱們走吧。”
文錦見趙筠元如此識趣,笑著點頭道:“不錯,是個懂事的丫頭。”
而後又看向陳意,“殿下,奴才這便告退了。”
陳意未曾應他,只將目光放在趙筠元身上,文錦也並不在意,一擺手便讓人帶著趙筠元走了。
等趙筠元的身影消失在了殿門口,陳意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這讓清墨不由得慌了神,攙扶著他要進裡間去休息,陳意卻用力地搖了搖頭,勉強地壓下了喉嚨的癢意道:“明日,我要去見薛晉榮。”
清墨明白陳意的意思,明日便是陳俞與薛晉榮約定的最後一日,不論如何,陳俞定是無法給薛晉榮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他便能借機從中挑撥。
其實明日便去見這薛晉榮本是有些著急了,可如今趙筠元已經被陳俞的人帶走,陳意只能將一切計劃都盡數提前。
清墨也不會想讓趙筠元在陳俞手中受苦,所以只能應下。
趙筠元被帶到宣明殿時,陳俞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宣明殿依舊往日的模樣,就連殿內氤氳開來的沉香氣息,也都同從前一般無二。
趙筠元步步踏入殿內,坐在殿中央的那道端方身影,是陳俞。
她沒有遲疑,走上前後恭敬地見了禮,“奴婢昌慶宮宮女青竹,見過聖上。”
陳俞抬眸看向她,“你是一直貼身伺候廣陵王的宮人?”
“奴婢是幾l月前方才入宮的宮人。”趙筠元搖頭,很快與陳意撇清了關係,“在昌慶宮多是做一些打雜的粗活,少有能貼身伺候廣陵王殿下的時候。”
陳意倒是沒有深究,而是直接提及了賞花宴的事,“五日前皇后辦賞花宴的時候,有人瞧見你出現在了御膳房,你既是昌慶宮的宮人,按理來說是不能隨意離宮的,此事,你作何解釋?”
這件事文錦來昌慶宮拿人的時候就已經提過,來的路上,趙筠元也一直在思索著到底該如何應對。
那文錦如此篤定地說御膳房有人在賞花宴那一日見過她,可他們卻並未真正帶人過來與她對質過,說明這話未必是真的。
陳俞本就一直想尋個合理的由頭徹底解決了陳意這個麻煩,只是若是什麼都不曾查到,倒也不至於這般大張旗鼓地從昌慶宮抓人。
所以,趙筠元以為陳俞大約當真是知曉了一點什麼,可那些東西又不足以證明賞花宴上薛晉嫣中毒的事當真與昌慶宮有關,所以便編造了一個合理的理由,將她帶來此處,大約是要逼著她認罪……
畢竟只要她認了罪,此事與昌慶宮之間,也就有脫不了的干係了。
至於解法,趙筠元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三個字“不承認”,不論陳俞在她身上使何種手段,她都不會認下此事,更不會承認這件事與昌慶宮有任何關係。
能熬多久,趙筠元的心裡也沒有底,她只希望陳意能將他們的計劃順利進行下去。
等他順利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