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鯤聽尹重大倒苦水,眼睛眨了眨,又問道:&ldo;既然你早知道他們的陰謀,為什麼不上奏朝廷?&rdo;
&ldo;大人,我聽說你也是寒門子弟,應該清楚我們這些沒家世沒背景的平民子弟,想要混到一個二等功勳如何容易?裘暉是士族出身,家裡三代為將,有關係有門路還受皇帝器重,而桂思魯是個卑鄙小人,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功夫比誰都強,哪怕他們真的做出什麼國法難容的事情,也有人替他們擔著。反倒是我們這些什麼都沒有,全靠著自己流血流汗的軍功上來的武將最容易倒黴,到時候說不定白白成了對方的替死鬼。
更何況有一日桂思魯居然拿著我家人的性命來要挾我,說只要我做出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情,我家人就會跟著他們陪葬。你們是不瞭解桂思魯這人的為人,只要對他自己有利,什麼卑鄙無恥,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來。&rdo;尹重說出其中的真相,臉色卻異常難看。
陳錦鯤垂下眼眸,掃視他一眼,&ldo;所以,你為了保自己的前途和家人的平安,就幫這些人隱瞞,視我邊關如無物,任由這些大靖國的奸細在這裡如此的囂張?&rdo;
&ldo;這……&rdo;尹重自知無話可說,只最後求饒道,&ldo;末將自知罪孽深重,願聽大人處置,只求大人念在末將上有老,下有小,好好安置在下的妻兒老小。&rdo;
&ldo;哼,尹將軍,你還真是個沒有擔當的男人呀。&rdo;陳錦鯤此話一出,讓尹重的身體莫名的頓一下。
&ldo;你明知道你的上級和桂參將做出國法難容的事情,卻選擇明哲保身,什麼也不說。如今自知自己難逃懲罰,又把家人推到我的頭上,難道朝廷有規定要妥善安置罪臣的家屬嗎?他們不受你連累,誅連九族就不錯了。&rdo;
尹重身子不由一顫,&ldo;大人明鑑,下官雖罪無可恕,但我的家人並不知情,還望大人枉開一面,下官甘願受罰。&rdo;
陳錦鯤仔細看了對方一眼,這個三十多歲的武將左邊臉上有一刀傷疤,倒應了那句靠著流血流汗的戰功爬上來的那句話,跟這個心眼實的漢子相比,裘暉和桂思魯倒是明知道自己有罪,依舊是一幅理所應當的樣子,甚至敢出言威脅自己,想想就覺得可恨。
或許都是靠著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陳錦鯤忽然對尹重生出幾分憐憫,思索片刻對他說:&ldo;我雖跟你一樣出身寒門,卻從來不妄自菲薄,既然已經決定要走這條路,就要無怨無悔,為何要畏首畏尾?讓這些紈絝子弟擋在你路前?只要自己是對的,自己比他們強,還怕這些人做什麼?&rdo;
一聽此話,尹重不由的抬起頭來,一直以來,大渝國都是以身份出生論高貴,尹重也覺得理應如此,從來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會聽到不把身份出生當作一回事的人,陳錦鯤算是頭一個。
尹重看他年紀輕輕,但舉止談吐之間有一種天然的老成與淡定,若僅僅從外表看來,他跟那些士族子弟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比他們在眉宇間更多了幾分倔強和英氣,如此的氣質,小小的年紀就官拜一品,也難怪他有這樣的一份驕傲。
沒來由的,尹重對陳錦鯤生出幾分敬意,不是因為他是一品大臣,而是因為他剛才說過的那句話,不以出身論貴賤。
&ldo;尹將軍,我聽說裘暉身邊還藏了一個女人,你對此事知道多少?&rdo;陳錦鯤已經確認尹重跟裘暉他們不是一夥的,甚至被裘暉所排斥,但現在人死無對證,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尹重如實答道:&ldo;那個女人是桂思魯帶來的,其實裘將軍平常跟其他國家的人來往,全是這個桂思魯在其中穿線搭橋。在邊關建密室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