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很上心啊?”趙構調侃道。
“家父和吳氏夫人是未出三服的表親,論輩分,這是表妹,理應照顧一二才是。但大梁公私分明,不敢因私而廢公。”張大梁低聲說道。
趙構瞪了他一眼:“你急赤白臉地想說明什麼?”
張大梁嚇得吐吐舌頭,不敢再言語。這要讓王嫣然看見,眼珠子會瞪出來,閻王還有這一面。
沒想到還有張大梁這一出,趙構如何不明白,張大梁這是悄悄向自己求情,吳緘死不足惜,是他自作自受。但吳氏兄妹,管自己叫一聲表哥,雖然遠親,也是親,更何況……
趙構對梁景、張大梁、趙氏兄弟等第一批跟隨自己打天下的老兄弟們,還是很有感情的,也想為弟兄們著想,讓他們安居樂業,才能跟著自己長遠。
“梁景,換一個地方吧。吳喜,通知邵薄一會兒過來見我。”說完,梁景已經起身拉開邊角一個小門,頭前帶路,領著趙構等人向後院走去。
樓梯口的龍七,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吳喜慢慢順著樓梯上去,走到“鳳鳴澗”雅室門口,敲敲門,一把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四五個人正惶恐著不知所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進來,以為是小二,黃少卿有些小惱,正想呵斥,不料邵薄急忙起身笑臉相迎,揖禮道:“吳參議有禮,可有什麼吩咐?”
吳喜笑道:“邵部長,主人有請。”
邵薄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銀錠,對黃少卿道:“麻煩樂山兄替我把賬結了。”
隨後,急急忙忙跟著吳喜出去了。
黃少卿拿起銀錠,一臉茫然問:“方才小孩兒是誰?”
這裡面,只有沈惠隨著邵薄見過趙構,自然知道趙構身後的吳喜是什麼身份,他衝著黃少卿一字一句說道:“那是吳喜!”
這一句,就足夠了,沒把黃少卿嚇死。因為在京城上層圈子裡流傳的最需要知道的名單裡,吳喜名列第十三位。人雖然年少,但有兩個身份不容小覷,一是趙構這個三哥,二是趙構的嫡傳大弟子,第三才是曾經的大帥府參議。
鳳樓後院,趙構隨著梁景進了屋子,滿屋子的人乍見趙構,唬的一下子站起來,急忙揖禮參拜,:“臣等參見陛下!”
這一下,卻把王嫣然亮了出來,雖然張大梁提醒過她,但乍一見自己眼裡的小官人突然變成了大官家,還是有點發愣。還是梁景急忙拽了她一下,這才緩過神來,急忙屈身萬福;“小奴嫣然參見陛下。先前不知,請陛下恕罪。”
趙構哈哈笑道:“起來起來,私下場合,無需多禮。王掌櫃的,說起來,我們都是客,你才是主人,豈有主人給客人行禮的規矩。”
一句話,說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將方才的尷尬化解於無形。自有吳喜、常氏兄弟等人重新擺開桌椅,類似於後世的長方形會議室,趙構在主位,兩側按職位高低落座,只是王嫣然手足無措,她哪見過這個,還是趙構衝她招招手,讓她坐在自己的右手第一位子,左手是梁景,趙構左看看,右看看,弄得這倆人不好意思了,趙構突發頑皮之心,揮手叫過吳喜,附耳低聲說了幾句話,吳喜笑著走了出去。
見大家像廟裡的泥胎一樣,正襟危坐,一言不發,一動不動,趙構眼睛一瞪,衝著張大梁說道:“怎麼?小王初登大寶,你們就成了悶嘴葫蘆啦。做什麼?都放鬆些,大梁,你怎麼今天變成這副樣子,平時就像個活寶。”
“大家有點緊張。”張大梁瞬間恢復了笑嘻嘻的樣子。“九爺,這兩口子不地道,都這時候了,連飯也不管。”
趙構也笑了,也是見到他們的桌子上,只是擺著茶水、乾果,想必是梁景說完事,各自散夥,他做事,還是小心的,不能讓別人說三道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