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這裡目前沒有什麼可做的,文柔便去看阿貝。
阿貝的父母已經回來,主持辦理老嫗的喪事。
阿貝遠遠看著父母,沒有一點親近的表現,他的父母直接忽略他的存在。
村民們來來往往,有的送紙錢,有的送柴火、木頭,幫忙一起料理喪事。
阿貝的父母與村裡的長輩商議,明天就出殯,儘早埋葬老嫗。
長輩顯然不高興,說老人去世後最少要在家停放三天,供後輩親屬祭拜告別。
阿貝父母雖然不高興,但只能照辦,若是不聽村裡長輩的話,全村人就不會來幫他們抬棺。
阿貝蹲在奶奶的屍體邊,一語不發。
鄰居說他從早上溫阿爺說奶奶死了大哭一頓後,到現在晚上,一語不發,不吃也沒喝。
文柔走過去,攬住他的肩膀道:“奶奶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她希望你在這個世界好好地生活。”
這話若是別人說,是安慰人的,文柔說,是真的,因為她就在給去了另一個世界的人送信。
一天沒動的阿貝,抬起頭,看向文柔,雙眸如烈陽一般熾熱純淨。
文柔點點頭:“真的。”
阿貝點點頭,似乎是相信了文柔說的話,也似乎是表達自己會好好活。
文柔從揹包掏出一瓶蘇打水遞給阿貝:“喝水。”
阿貝接過來,擰開蓋子。
一條紅棍子不知從哪裡冒出來,躍躍欲試地盯著蘇打水。
阿貝先給紅棍子喝了半瓶,自己喝半瓶。
紅棍子開心地纏在他手臂上。
一位家裡長輩過來斥責道:“阿貝,你奶奶都死了,你還在手臂上纏紅繩子,快扔了。”
阿貝抬起頭,一雙無辜純淨的眼睛看著長輩。
長輩無奈地罵了句:“真是個傻子!”說完走了。
文柔摸摸阿貝的頭道:“阿貝不是傻子,阿貝是好孩子。”
阿貝笑了,笑的像六月的驕陽,燦爛似火。
文柔分開孩子長長的頭髮,看到他漂亮的臉蛋。
額頭白皙,眼睛黑白分明,沒有一絲雜質。
文柔驚歎於他純淨的漂亮,這樣一個漂亮的孩子,被父母丟在山腳旮旯、穿著破衣服、頭髮亂糟糟的生長,現在唯一與他相依為命的奶奶也死了,孩子的明天會怎麼樣呢?
三天時間,文柔除了照看一下阿貝,也沒別的事情,就跟著溫阿爺號脈。
溫阿爺很樂於給文柔講解中醫知識,特別是他家幾代中醫積累的經驗和方法。
文柔的積分也跟著蹭蹭上竄,這個知識比拓展地圖增積分還快。
第三天一早,阿貝奶奶出殯。
小村莊,誰家有事,全村出動。
全村加起來也不過一百來人,多是老弱婦孺。年輕人都去了外地,打工、定居。
阿貝奶奶躺在一口薄薄的棺材裡,被埋入山坡的地下。
阿貝指著坑“啊啊啊”地問文柔。
文柔道:“人死後,肉體會與這世界的土地、山石、樹木、飛禽同化。靈魂會飛到另一個世界。”
不知道阿貝是否聽懂,但他安靜下來。
紅色棍子從他的外套裡偷偷探出一個頭,似乎在偷窺這個世界。
埋葬了奶奶,親友們在土墳前磕了幾個頭,撒上一壺水,便紛紛離開。
最後只留下阿貝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墳邊。
文柔走過去,陪他蹲下道:“阿貝,走吧。”
阿貝搖搖頭,指指墳堆,指指自己。
是的,他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
文柔道:“好孩子,人總要分離的,沒有能永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