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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頁

「不痛快。」

寧殷沒有接那傘,安靜了片刻,忽的輕聲道,「少將軍曾說我留在府中,會壞了小姐的名聲。」

他站在雨霧之中,烏沉沉的眼像是一個誠心求問的學生,「小姐也覺得我身份低微,是小姐的恥辱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莫名其妙。

虞靈犀氣急反笑:「我若在乎那些,就不會夜行策馬將你找回來了。」

寧殷仍是望著她,問:「那,小姐會背叛我、拋棄我嗎?」

這是什麼話?

若論背叛,也該是她問他會不會背叛才對吧?

虞靈犀狐疑地看著略微反常的他,慎重地想了想,而後搖首:「不會,既然將你撿回,你便是我的責任。」

畢竟,她將來還要靠著這份恩情,讓他成為虞家最大的庇佑呢。

寧殷笑了,也不知在開心什麼,頷首道:「好,衛七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

來不及想清楚這小瘋子的意思,虞靈犀急著趕赴唐公府,便將傘往寧殷手中一塞,催促道:「拿著,回去換身衣服。」

說罷轉身,快步上了馬車。

寧殷紙傘站在原地,望著她的馬車消失在大道之上,眼底的笑意方漸漸沉澱下來。

一個陌生的小廝與他擦身而過,小跑而來,一邊擦著下頜的雨水,一邊叩了叩虞府的角門。

侍衛開了門,小廝便將捂在懷中的書信雙手奉上,朗聲道:「這是我家薛二公子的手信,信件重要,請務必轉交貴府二小姐。」

可虞靈犀剛離府。

侍衛便接過信件,讓侍婢擱在了虞靈犀的案幾之上,只待她回來再看。

侍婢剛掩門離去,拐角陰影裡便轉出一人來,取走了那封信箋。

……

東宮,風雨大作。

太子寧檀掀翻了一桌佳餚,砸了兩個杯子,怒道:「誰說的她和薛岑有婚約?我怎麼不曾聽過。」

一名暗衛抱拳稟告:「據卑職所查,薛、虞二家確有婚約。」

寧檀更是氣堵,虞靈犀與誰有婚約都行,為何偏偏是薛家人?

薛右相明著不參與黨派,但暗地裡卻是東宮最大的臂膀,便是看在薛老爺子的面上,他也不能明著下手去搶他的孫媳。

寧檀已經命人打聽過了,虞家二姑娘的確有著京城罕見的絕色。

天下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可那樣的小美人,竟要便宜薛岑了!

正咽不下這口氣,又見一名太監邁著碎步匆匆而來,跪伏著將一張皺巴巴的信箋舉在頭頂道:「殿下,方才在東宮門扉上發現了這個東西。」

寧檀奪過那張信紙,展開一看,眉間戾氣更重。

「今夜酉時,盼與城北沁心亭相見……」

寧檀將薛岑的名字一點點磨碎了,從齒縫中吐出,「郎情妾意,是想著私奔嗎?」

越想越不甘心,他甚至惡毒地想,要是薛岑從世上消失就好了……

煩躁踱步的停頓下來。

寧檀喃喃自語:「對,只要薛二郎從世上消失,這門婚事自然就成不了了。」

暗衛訝然,忙抱拳規勸道:「殿下,薛家的人動不得……」

「只要手腳乾淨點,製造點意外瞞過右相,自是神不知鬼不覺。」

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寧檀將信箋摔在暗衛臉上,怒道:「快去!」

……

這雨越下越大,虞靈犀索性在唐公府等到雨停,方趕回虞府。

酉時,深藍的暮色漸漸侵襲。

東邊一彎殘月,瓦楞間的積雨墜在階前,碎開清冷的光澤。

虞靈犀剛回屋換了身衣裳,坐在榻上歇息,便見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