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聰笑道:「誰讓你喝那麼多呢,這麼一大壇酒咱們三個人喝去了一大半,下次可老實些吧。」
話雖這樣說,柳聰自己也喝了不少,頭也有些發蒙,便笑對沈瓊英道:「其實我也有些撐不住了,我們還是早些休息吧。」
沈瓊英比她二人酒量要強一些,笑笑道:「你們也太不中用了,先下去休息吧,我一個人自斟自飲也挺有趣的。」
春蘭、柳聰離開後,沈瓊英又給自己倒了幾杯酒,全部一飲而盡,漸漸地心跳開始加快,頭也變得沉重起來。
這時顧希言走了過來,奪下她手中的酒杯,沉聲囑咐道:「別喝了,再喝就真要醉了。」
沈瓊英見到顧希言,臉上露出笑容:「是顧哥哥,我有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顧希言亦露出微笑,放緩了聲音道:「張允中一案終於了結,我以後可以空出時間來陪你了。」
沈瓊英笑著向他招招手:「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顧希言無奈勸道:「你身子剛剛好,不能喝太多酒,我是不會跟著你胡鬧的。」
沈瓊英不甘心地撇撇嘴:「顧哥哥,你這個人吶,有時候可真沒意思。」
顧希言無奈一笑,索性將酒罈也收了起來,試探著問:「你是不是還在介懷謝臨的事?借酒消愁並不是好辦法。」
他總是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事,沈瓊英沉默片刻問道:「他是怎麼定罪的?」
顧希言遲疑了一下,見沈瓊英臉色倒是平常,便低聲道:「謝家全部家產已經抄沒,謝臨定於六月十二問斬。」
這個結果在預料之中,可沈瓊英心中還是百感交集,她呆呆地愣了一會兒,忽然伏在案上開始啜泣。
雖然哭泣的聲音不大,可沈瓊英的肩膀在劇烈地抖動,可見是十分傷懷。顧希言心中一緊,頓時就後悔自己草率了,忙勸道:「英英你別這樣,別哭啊。」
他走上前去按住了她的肩膀,才發現自己從來沒這麼手足無措過。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瓊英的肩膀抖得沒那麼厲害了,也沒了聲音,顧希言試探著問:「英英?」
沈瓊英已是抬起頭來,滿臉都是淚痕,鬢髮也有些散亂,低聲道:「他們謝家害死了爹爹,我應該深恨他們的,可我發現自己沒法持久去恨,他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我也不知道這恩怨到底怎麼算,我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如果當時我再細心一點,也許爹爹就不會死。」
顧希言心中一滯,隨即道:「這怎麼能是你的錯?要怪只能怪人心太貪婪,你不能這樣勉強為難自己。」
沈瓊英卻只是怔怔的,顧希言沉默片刻突然道:「其實有錯的是我,如果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我堅持陪在你身邊就好了。」
沈瓊英看向他,極輕地笑了笑:「顧哥哥,如果當時我答應了你的求親,也許我們現在就成了一對怨侶吧。」
「你這是什麼話?」顧希言脫口道:「我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辜負你的」
沈瓊英的目光變得迷茫:「當時爹爹是有罪之人,顧哥哥金榜題名春風得意,你我之間的身份有雲泥之別。我自小隨母親看戲,那戲文上說的都是痴心女子負心漢,大抵世人都概莫能外,不是嗎?」
顧希言這才明白沈瓊英當初拒絕自己還有這樣一個理由,他直視她的目光,沉聲道:「我不會。」
沈瓊英覺得頭越來越昏沉,勉強笑道:「不說這些沒意思的話了,時候不早了,顧哥哥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沈瓊英強撐著起身,走了不多幾步一踉蹌,幾乎倒在地上,幸而顧希言一把拉住了她。
溫香軟玉霎時入懷,顧希言覺得氣血翻湧,索性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沈瓊英的意識還殘存著幾分清明,失聲道:「顧哥哥,你你這是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