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衙役抓緊了手中的韁繩,心中哀嚎。
完了完了,這小宋大人果然什麼事都知道。
……
馬兒盡職的在前頭奔跑,很快,前方便出現了一面白牆黑瓦的院牆。
錢衙役拉了拉韁繩,棕馬慢下了蹄子,馬兒一個昂頭嘶鳴,很快便停了下來。
錢衙役回頭:「大人,到了。」
宋延年開啟車簾走了出來,他踩著積雪走到棕馬面前,手心裡翻出一顆松子糖,揉了揉馬兒溫熱的腦袋。
「乖,辛苦啦。」
錢衙役正在栓馬車,他回頭便看到了這一幕。
他搓了搓自己發僵的手,心裡發酸。
明明他才是辛苦的那個人,馬兒都有糖和一聲安慰,他怎麼啥都沒有。
嗐,做人真苦!
錢衙役抬頭,對上了宋延年看過來的目光,他心下一凜,自己還是戴罪之身,這馬可不是呢!
錢衙役當下不敢再胡思亂想,連忙開口道。
「大人,到了到了,這裡便是鮑師爺的宅子,前幾日抄家後,小的將師爺的親眷也遣走了,這下裡頭沒有人。」
「嗯。」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大門處。
原先朱紅的大門上貼著封條,一陣寒風吹來,封條簌簌抖動,倒是頗有幾分淒涼之感。
「走吧。」他召喚錢衙役。
兩人抬腳進了這院子。
這是一座三進的院子,院子堆山鑿池,幾步遠便有亭臺樓榭,雖然不若京裡大官的宅子豪華,但在善昌這一片也是冒尖的。
宋延年站在拱橋上,拱橋下方是一方小池塘,也許是因為嚴寒,河面上並不見魚兒的蹤跡。
這鮑師爺雖然家中人丁簡單,但屋舍還是頗多,想來一些原來是姨娘和下人的屋子。
宋延年又看了幾處宅子,心中有數後,便讓錢衙役驅車往府衙走去。
路上,錢衙役看了宋延年一眼,小心的開口。
「大人是不是有家眷要來?」
「要是說雅緻並且住的舒心,小的覺得,鮑師爺的那處宅子還是不錯的。」
景美還寬敞,住人不憋悶。
「需要小的幫忙採買什麼嗎?」
宋延年不置可否,「暫時不用。」
……
很快,錢衙役便知道自己錯了。
接下來的幾日裡不斷有牙人前來,這幾處的宅子,裡頭多餘的東西,都讓宋大人遣人賣了,就連池塘裡的魚兒也不例外。
接著,縣城裡老的少的木匠便都被這宋大人重金召喚來了,上百個木匠被安排在鮑師爺的那處宅子裡,日日做活。
那段日子,打那經過的人,都能清楚的聽到裡頭刨木頭的聲音。
這日,宅子門口走過兩個挎籃子的婦人,他們一邊走一邊指著鮑府,閒聊道。
「裡頭這是在做什麼啊?」
「不知道。」
問話的青衣婦人詫異了,「不知道?」
「你家那口子不是被大人召喚去做活了嗎,你怎麼會不知道?」
黃衣婦人:「唉,我家那口子打那天去了後,就甚少歸家,每次回來也只是拎一堆髒衣裳臭襪子回來,問他話,只會嗯嗯嗯的敷衍……我還不愛問了,他愛幹嘛幹嘛去!」
「這樣啊……」
黃衣婦人:「不管了,左右不是什麼壞事,咱們這縣令大人可是個好的。」
「別的不說,前兒我家糟了賊,他們都說別報官別報官,沒得報了官,東西找不回來,還得被那些官痞刮一層地皮,我聽了後啊,心肝是止不住的疼……便沒打算報官了。」
另一個青衣婦人聽到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