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讀書一事也是這樣。
是大伯抱著她在膝頭,教她握筆寫人,教她誦詩明理……
她成家後帶著壯壯回孃家,大伯也是很喜歡壯壯的。
李華賢無奈:「你啊你!壯壯這麼小,你怎麼能帶著壯壯回去奔喪?你瞧,都這麼久了,你那大伯還纏著咱們家壯壯。」
丁氏也是怒了:「那我能怎麼辦!」
「你那麼忙!你娘只顧著大哥家的小孩,幫我看一天的壯壯,就陰陽怪氣的說個不停,還有你嫂子!」
李華賢訕訕不說話。
顯然,他對自己孃的偏心眼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宋延年:……
這再說下去又要是倫理劇了!他都散值了,才不想要繼續判是非!
「好了好了,不吵了,壯壯的事情要緊。」
他想了想,便知道丁氏說的大伯已經過身半年多了。
按理說不該啊。
丁氏連忙補充道,「我這大伯人很好的,我們家也沒有仇怨,一直都好好相處的,就連上次大伯的五七,我也是備了紙人金銀燒去的,絕對沒有半分不恭敬的地方。」
宋延年點頭。
雖說人死如燈滅,但凡世的親眷哪裡能這麼容易割捨下這份情。
這便有了做七的習俗,送走親人,也是讓自己的心平靜安定下來。
黃泉路不好走,所以,這每隔七天,凡世的親人便會為亡者做一場法事,很多迷糊的鬼甚至要在頭七回魂日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了。
每逢七日設一靈座,其中以五七最為隆重,到了七七就是去靈,到了那時,凡世間的親眷也已經慢慢的接受了親人的離世。
眼淚屬陰,眼淚少了,亡魂的牽絆便也少了,如此,走得便也安穩了。
宋延年沉思了片刻,還是覺得那壽衣鬼的情況不大對,他看向李華賢,開口道。
「要是方便的話,明日帶我去山上走一趟吧,我替你們看看陰宅。」
李華賢自然無所不應。
丁氏驚訝:「難道是我那大伯的陰宅不對了?」
宋延年點頭,「我剛才看到的那隻鬼,它是半睜著眼睛的……」
丁氏有些怕,她環看了周圍一眼,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了,外頭偶爾幾聲鳥鳴,襯得夜更加的靜謐。
丁氏猶豫了片刻,期期艾艾的問道。
「這,眼睛半睜著代表什麼意思……」
宋延年想了想,沒有將話說肯定。
「明日先看看再說吧。」
……
因為這事還沒有徹底解決,丁氏和李華賢看了看懷中的壯壯,便決定不回南山厝了,準備一家人擠一擠,在府衙的門房裡睡下。
昆布被李華賢搶了窩,抱著被褥嘟囔道。
「你們不是賃了院子嘛!又沒多遠,怎麼不回去睡啊!」
李華賢伏低做小:「好昆布,就讓我們住一晚吧。」
他訕笑了一下,繼續道,「這不是想著離咱們小宋大人近一些嘛!」
昆布:……
「行叭!你們別嫌我那窩髒亂就好。」
李華賢:「不會不會!」
昆布轉身走了,準備去裡頭隨便找個地方窩一窩,李華賢見他的背影不見了,這才轉身回到小門房裡。
「哎哎!咱們家壯壯醒啦?」
李華賢見到床上坐著的小人兒,臉上一下就堆上了笑容。
壯壯還有些迷糊,他看到爹孃還是很歡喜,奈何精神不夠好,只能蔫蔫的喊了一聲爹孃,便耷拉著頭又想打瞌睡了。
李華賢心疼得不行,「乖兒,爹和你玩好不好。」
壯壯勉強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