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吳家逸,逃亡的那幾年可是全賴奶孃照料,不想這一朝得志,故人便被拋棄了。
這等人,不來往也罷!
……
那邊,吳家逸被馬氏這麼一罵,眼睛裡含著恨意,卻又生生壓制了下來,只不甘心道。
「你對我再有什麼不痛快,也不該找人套我麻袋啊……」他頓了頓,忍著怒意和羞躁,繼續道。
「還要剝我衣裳,我是你夫君,你這般侮辱我,這又是何意。」
馬氏冷哼了一聲,不知她幕籬後的表情是什麼樣,但是她的聲音陡然陰了下來。
「吳家逸,你這人心裡想著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不過是貪戀著我馬家的富貴,又想著你以前的知心人,怎麼?打量我不知道嗎?」
馬氏冷哼:「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以為我馬秀蓮是吃菜的!」
「你這段時間,日日來這兒,不就是瞧見東興樓戲班子裡一個伶人瞧著有幾分像以前的知心人麼!」
「我就是要讓你在東興樓,在這個地兒,好好的丟這麼個大臉!」
眼見這兩人又要鬧上了,宋延年和周禮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瞧出了幾分的無奈。
宋延年:「周大人,不然,咱們走人怎麼樣?」
周禮點頭,「正有此意。」
臨行前,宋延年拇指和食指相扣,彈了一道暗勁到鄭二腰間,鄭二隻覺得腰間一痛,隨即便似一股熱流淌過,整個人都通了。
他手一撐,利落的站了起來,又抻了抻腿,歡喜不已。
「哈哈,我這腿又好了。」
他轉頭朝宋延年拱了拱手,輕咳一聲。
「多謝壯士手下留情。」
壯士宋延年:……
「下回別做這事了,去碼頭扛包也比這好,起碼那錢賺得心裡舒坦。」
他多看了兩眼鄭二的面相,指著他印堂兩邊的眉毛處,開口道。
「此處是家獄,主刑厄。」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鄭二多聽了兩句還覺得很動聽,心裡感嘆不愧是飽讀詩書的大人。
但面前這人接下來說的話,他聽著麵皮便跟著跳了跳。
宋延年:「我觀你這面相,家獄處亂紋叢生,上頭一股晦暗之氣,像你這樣的人,要是走正道還好,一旦走錯了路,那便是牢獄之災纏身。」
「說來便是你的運道比旁人差一些,同樣的錯事,你比別人更容易被抓包。」
鄭二驚疑不定。
「當,當真?」
周禮忍不住勸道,「憨瓜,聽宋大人的!」
「你方才也見識過他的手段了,還敢這般頭鐵?」
宋延年又看了鄭二一眼,繼續道。
「你家閨女的病來得急,瞧過去兇猛,其實不過虛驚一場。」
「倒是你,千萬保重自己。」
說罷,他和周禮便相偕離開,留鄭二在原地,臉上的神情也是陰晴不定。
馬氏瞧見了忍不住喊道,「你還愣著幹嘛,幹活啊!」
吳家逸摔袖,咬牙切齒,「秀蓮,你別太過分。」
便是此時,他都不敢硬氣的稱呼一聲馬氏。
馬秀蓮半分不退讓。
「我就是這般人!」
鄭二撿起自己帶的麻繩和麻袋,別瞧這東西寒磣,那可是他做活換銅板,自個兒掏腰包買回來的!
他這等貧窮百姓,一針一線都得愛惜。
鄭二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們夫妻兩的事,我便不摻和了。」
他見馬秀蓮瞪過來,當下便回瞪過去。
「你去說你去說,你明兒就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