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唐晴並沒有故意岔開話題迴避，落落大方地承認：「是的，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不過也只是回憶了。乘興而來，興盡而返。

好在吳雪峰適時地從廚房出來，手裡端著一鍋燴羊肉，解圍道：「你們可不要揪著她不放了，她現在不僅是清心寡慾，而且是不近男色。」

唐晴瞪大眼：「我有嗎？」

「差不多了，你不是在修佛嗎。」

「？我哪有！」

老嘉世這群人湊在一起欺負她這種團隊活動，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變！以前在嘉王朝公會的時候，這幾個人就老逗她玩兒。蘇沐秋最壞，看她被調侃，笑得最歡。

幾位前職業選手聚在一起，話題難免地會扯向榮耀。就算如今有些人準備結婚生子、就算有人已經確定未來的方向、就算有人還在漂泊，可是，榮耀即是他們的整個青春，現今殘留的少年熱血，都不過是職業生涯的餘溫。

追憶往昔，追憶那些美好的站在巔峰的日子。

嘉世擁有過三連冠。

微草也差點鑄就出一個王朝。

——只拿過一個老二的唐晴默默退出群聊。

這個飯局的人物都太強了，她不配。

「我聽說，葉隊……」不知怎的，夏茗提起了他。

埋頭吃飯的唐晴抬起腦袋，就見老嘉世三個人已經就著這個話題聊上了。

「我看過新聞，葉隊退役又復出，怎麼回事啊？」

「嘉世散了呢……」

「那又怎麼樣？葉隊還在呢！他還搞了一個新戰隊！」

「都十年了，該說不愧是我們隊長嗎？」

「也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樣子，說實在，我以前覺得他有點囂張。」秦天然道。

方士謙笑：「哪個少年人不囂張？」

「這或許也是因為他明明年紀和我們差不多，但是我卻特別信服他的原因？他囂張起來特別有說服力，真的。尤其是他囂張之後，還真能把對方在遊戲裡打一頓，誰能不服？」

秦天然說得信誓旦旦的，唐晴好奇問道：「有多囂張？能比網遊裡和別人幹架還囂張？」

夏茗：「別聽他瞎說，葉隊在我心中是很誠摯的人，只不過我們那會兒，大家都很年輕，所以一碰面就炸。我們都見證過葉隊最有少年心性的時代。十年了，我們都走了，他卻還在，他應該還沒有變，旁人旁事很難能撼動他。」

「這傢伙會想我們嗎？」秦天然表示懷疑。

這時，唐晴卻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接過這個話題：「他只是接受了你們會走而已。大家一起走過一段路，然後再分道揚鑣，是很正常的事。」 ……這是他說過的話，所以，他或許會追憶，不過不會緬懷過往雲煙。

「是的，我們大家都是一樣，」夏茗舉杯，「今天我們聚在這裡，也只是短短人生路的某一處交集。這頓飯散了，或許很多年之後我們都不會再見……」

「未必那麼傷感，」吳雪峰微微笑道，「你們退役的時候，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不過際遇無常，你看，十年之後，我們不也仍是聚在一起？」

「對，沒錯，」方士謙道，「我也想不到，我現在深入嘉世敵窩了。」

總之——

「乾杯！敬榮耀！」

敬你我心似碧海的歲月。

唐晴沒錢了。

她在旅遊途中看上一款包包，頭腦一熱買下之後，才發現已經超出了預算，所以她不得不在今後的旅行計劃中刪去一個地點。

想來想去，刪去蘇黎世吧，雖然她是很想去那裡玩啦……但是沒辦法，錢不夠！

由於她對著帳單惆悵，她只聽見了旁邊電視裡播放的電競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