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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流芳千古

十三鎧之首,見日之光,天下大明,故名明光鎧。 如日照江山,光芒四溢。板甲光芒如鏡,鐵骨堅韌如山,鎧甲上繁複的鍛造花紋,華麗而深遠。 尋常紈絝誇耀家中田產古董俏婢,軍武世家出身的子弟再多幾重,駿馬、刀劍、鎧甲,刻在骨子裡真正值得炫耀的東西。 梁景春做夢都想要一副明光鎧,可家中父兄以他論功論出身都不配,斷然拒絕。 如今正悄悄攢錢準備找工匠打造一副,親眼盯著工匠打造,總比範成明買把假刀更靠譜。 來人身份著實有些意外,諸將校和親衛紛紛口稱“七郎”、“七公子”。 莊旭見他來了,慢慢鬆一口氣,大概也許可能,今天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七郎”遇見範成明等人,心中頓時一噔。 太平坊六羆近來“名聲大噪”,今日六個人整整齊齊,總覺得不會是好事。 莊旭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定然大呼冤枉,明明只有他們五個捱了打,本參軍靠聰明才智躲過一劫。 為什麼要把我和他們歸到一起,太糟踐人了。 “七郎”站在外圍,“莊三,怎麼回事?” 莊旭半點不留情面,“梁五不長眼,非得尋人比試。” 話音剛落,梁景春便被“咚”一聲踢飛了,別說鎧甲,連人都跟紙糊似的。 難怪莊旭形容“不長眼”。 穿著烏錘甲的青年軍士,慢慢側過半張臉來,七郎如遭雷擊,“段曉棠。” 以前光知道他脾性好心腸軟,卻忘了他亦是習武之人,而且打起來這麼暴力。 段曉棠聽到有人喚自己名字,扭過頭看到烏友穿著一身光鮮至極的明光鎧站在不遠處,眼睛微微眯起,盤算著是喜是悲,開口卻是,“吳七郎。” 剛才聽到周圍人喚他“七郎”、“七公子”,照長安城約定俗成的規矩,能讓許多人不約而同迴避他姓氏,只有一個可能——所有人都覺得不必宣之於口。 烏、吳同音不同調而已。 想起曲江池旁躬身的緋袍官員,不知道烏友和吳嶺關係如何,兄弟還是子侄。 烏友很確定,段曉棠剛剛說的是“吳”,他以前只會不遠不近的稱呼自己“烏郎君”。 當烏友意識到段曉棠已經很久不在春風得意樓露面時,詢問小二隻說有事歸鄉了。再打聽就聽說河間王和白秀然爭廚一事。 春風得意樓和白家有關係,烏友毫不意外。但他不覺得被爭的廚子會是段曉棠,只以為是受了牽連避避風頭。 而且吳嶺和白秀然在事中的表現都極為反常,讓烏友一度覺得是白家不老實,要特意敲打一二。 “我去找白三娘,他不肯告訴我你的行蹤。”吳友緊張地咽咽口水,“你怎會在這裡?” 烏友,或者應該稱呼為吳越,此刻腦子不是一團漿糊,是已經快被燒糊了! 段曉棠不是……怎麼會在軍營。 莊旭有些意外吳越同段曉棠認識,而且吳越還敢去找白秀然。轉念一想,有什麼不敢的,白秀然除非發了瘋,否則絕不會對吳越動手。 吳越長吐一口氣,似乎要將胸腔中的氣息全擠出來。若非穿著盔甲行動不便,非得捂住頭原地轉幾圈。 “這到底怎麼回事?” 段曉棠無論性別、性情還是經歷都是一個燙手山芋,吳越都有些想支援白秀然跟吳嶺搶人了。 段曉棠無所謂地道:“換個工作,換個心情,如此而已。”只是心情不太好。 範成明如今才看明白,“你兩認識呀!” 段曉棠大大方方,“酒樓的客人。” 範成明對段曉棠態度沒有任何迴避,讓吳越心生疑竇。軍中同寢同食,段曉棠不可能瞞得住。難道他真的只是有穿女裝的癖好? 段曉棠向著吳越抬手道:“七公子,可否指教一二?”他承認是有些遷怒了,打不過吳嶺,還打不過吳越麼。 若非頭盔限制脖子動作,吳越非得搖成撥浪鼓,段曉棠的身手他十分清楚,“父王召我等前來,必有要事,比試說不得會耽擱。” 稱呼父王,所以他是吳嶺的兒子。 原來那個成日忙於公務不著家不負責任的父親就是河間王呀! 吳越上頭的哥哥也不是跑商,而是外出征戰而亡。 段曉棠回憶一番,吳嶺這段時日除了常住右武衛,其餘時候似乎都在南衙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