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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男裝女裝

尹金明翻閱手上的書,數張麻紙用粗線裝訂在一處,連正經書皮都沒有。 封面上是五字經和南山老夫子幾個字,杜喬不願署名,直接現取一個筆名。 字跡是段曉棠的,但內容不知從哪裡搞來的。 尹金明遲疑道:“司戈,這是什麼?” 段曉棠無所謂道:“不是說背軍規艱難麼,找了個書生重新整理一番,五字一條簡單易背,以後可別叫嚷背不下來。” 孫昌安不敢說話,最開始是難背了些,但幾個月下來記得差不多。最艱難的難道不是背軍規的同時,還要學認字麼。 十個旅帥裡,尹金明文化水平最高,正經開過蒙,越往後翻越覺得不對勁。 直到看到金玉檀公策,藉以擒劫賊,魚蛇海間笑,羊虎桃桑隔,樹暗走痴故,釜空苦遠客,屋樑有美屍,擊魏連伐虢。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是三十六計。 《五字經》前半部分確是軍規軍法,但後半截是兵法。 尹金明還想繼續看下去,但一直拿在手上太異常,只能將書傳遞下去。 其他人只粗識文字,簡單看幾頁便略過去。 段曉棠分配任務,“每日兩句話十個字,意思不明白的問我,隨時抽查。老規矩,做的好的加肉加菜,做的差的校場跑圈去。” 孫昌安默默吐槽,段曉棠果然喜歡讀書識字有文化的,他們當兵的本事不該在戰場上體現麼,現在反而搞得跟個書生似的,天天學文斷字。 過去二三十年加起來認得字都沒這兩個月多,孫昌安敢打賭,現在若是回鄉,說不得是村裡一等一的文化人。 人皆散去,尹金明留到最後,試探道:“司戈,會不會不太好。” 段曉棠抱著手,“有什麼不好,學點軍規口訣,說點故事而已,天塌下來我頂著。” 八品的司戈在右武衛將官裡幾乎是墊底的存在,但在底層軍士面前依然是高官。 尹金明跟隨日久,當然明白,他們這些人名義上歸屬範成明,實際是段曉棠在管。 以他在地方上對軍隊淺薄的認知,幾千兵馬根本不該是一個司戈或者長史該掌控的。 但誰讓範成明背後是範成達,段曉棠背後是吳越,靠山硬呢。 段曉棠打定主意揣著明白裝糊塗,尹金明只能當沒看出來。 他從前看過經書,但兵書真沒讀過兩本。《五字經》上有些說法聞所未聞,卻如醍醐灌頂。 寫書的南山老夫子該是何等奇人。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各項事務穩中向好。 羊毛作坊工程即將完工,祝明月索性邀請各位股東及家屬實地考察。 比起當初一片荒蕪的樣子,如今的羊毛作坊改頭換面,看著一片興旺景象。 從羊毛清洗流程開始參觀,水池邊上石板通鋪,防泥濘滑腳。髒汙的羊毛先在岸上的肥皂液中浸泡後,再放到水池中用流水反覆錘洗。 清洗過後的羊毛恢復本來的顏色,放到旁邊的曬架上晾曬梳理。 紡線也是在這裡進行,十幾個女工坐在草棚底下,左手捻線右手搖動紡車。 祝明月介紹道:“現在用的紡車一天能紡十二斤線。” 比之前效率提高不少,但總體仍是偏低。 算術題容易做,孫無咎:“六件毛衣。” 祝明月:“貼身穿著的短薄毛衣差不多,若是長款或者外套,兩三件。” 杜喬心道祝明月是“人心不足”,她不清楚從種麻養蠶到製成衣裳需要耗費多少時光。 羊毛衣只從剪毛開始算起,清洗染色紡線放在一起差不多三日,再用七日織就一件毛衣。 一人十日之功便能得一件防寒保暖的衣裳,天底下少有這般划算的事。 第二進院子染色,實地見過染色的人少。如白湛好奇心重,直接站在染缸旁邊,猶豫要不要把手指伸進去試試顏色。 王還取出幾塊打磨得光滑的細長竹條,上面套著各種顏色的羊毛線。 總體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分類,七根竹條按照由深到淺排列,空隙用筆註明顏色。 這就是他們做的“色卡”。 孫無咎覺得自己的眼睛快瞎了,分不清其中差別。往日自詡六藝俱全風雅無雙,今日反倒被幾個簡單的顏色難住。 拿起綠色的竹條,揉揉眼睛,“你們能看出翠微、蔥倩、碧山三者的差異嗎?”若非旁邊的小字註明,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