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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8章 出價太低

果如那些倖存軍士的口供一般,馮翊將官待下的極為苛刻。

當今軍中諸多惡習,應有盡有。

範成明暗道,全和右武衛反著來,你不炸營誰炸營。

摸著下巴瞎捉摸,右武衛常夜襲,萬一哪天運氣到頂,遇上這麼不中用對手,挑動得炸營,一片亂殺之中,他們該如何逃出生天?

對手太強不行,太弱也不行!

要命!

記下來,往後再慢慢討論出應對之法。

邊飛宇神情露出一絲緊張,“段將軍,會將屬下二人的話,寫在奏摺上嗎?”那得擔責任的。

段曉棠:“只作為佐證,你們昨夜的應對沒有問題。”

這是一顆定心丸,封文斌和邊飛宇放下心來。他們位卑職低,最怕被當做背鍋俠。

昨夜雖然勝了,但中間疏漏重重,若範成明沒有留一手,右武衛力挽狂瀾,陳倉今早改旗易幟。

殷博瀚是文人,只要最終戰果保住了,他就只有功勞。

但對底下的郡兵而言沒那麼簡單,戰事勝利,但中間種種失措之處軍中也會一一追究,頂多看在勝利的份上,輕拿輕放。

炸營的事太大,瞞不住,他們離得近,最怕沾染干系。

衛道士輕飄飄一句,與同袍操戈,就能壓死扶風一眾人。

殷博瀚至今沒問過,扶風郡兵是如何鎮壓住右營營嘯,是當真不知,還是做好準備,萬一上頭查問,直接把他們推出去?

一句事出有因,但有傷天和,輕飄飄把自己的責任撇開。

不像段曉棠實誠,直接說他們應對沒有問題。有她這個知兵之人的話打底,朝中便是追究起來,也要多思量幾番。

封文斌和邊飛宇帶著一身酒氣離開右武衛營地,一罈酒量不大,三個人喝更談不上醉。

邊飛宇小聲道:“姐夫,範、段二位將軍,沒提殷相公的事。”沒讓他們站隊,盡追著問炸營。

封文斌:“大概已經有說法了。”被殷博瀚封住了口。

但第二日封文斌依舊沒在縣衙見到段曉棠,據說是領兵去城外,剿滅一個剛審問出來的彌勒教據點。

郡兵沒有萬全的把握,只能出動右武衛。

不能說段曉棠不尊重宰執,昨日亂子平息後第一時間到縣衙來,只不過不歡而散了。

今日缺席也是有正經事,工作真是一個推脫的好理由。

孫安豐送一眾同袍離開,順道說起昨日縣衙的動態,首要是彌勒教徒的落網情況,接下來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閒事”。

孫安豐:“高卓昨日送來案件,石大人已經處置完了。”

範成明:“三十多具屍體,十二三樁案子,一下午審完了?”

石任該不會斷葫蘆案吧!

孫安豐:“說來不難,石大人將案件分為幾類。被主人家殺掉的,只要口供沒有矛盾之處,就算正當防衛,無罪。”

黑燈瞎火,跑到旁人家裡被反殺也是該得的,尤其昨夜那種亂作一團的情況。

石任斷案有“糊塗”之處,但糊塗得恰到好處。

孫安豐:“四樁滅門案,沒多大說頭,判定是昨夜被城中亂民所殺,找不出具體兇手。”只能成為無頭公案。

範成明:“我怎麼記得是五樁?”

孫安豐:“那一樁的幾位死者,石大人察覺他們傷口有異,親去現場查驗,動手的不是亂民,是素來有怨的鄰居。”

這也是昨日唯一算得上“刑獄”的案子,本來趁亂殺人,所有的兇殺都能被亂民掩飾。

哪知道石任較真,把真兇翻出來了。

孫安豐這會才信,唐高卓原先在刑部,果然是個新的不能再新的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