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他心中藏著秘密,縱然他起了救出素冬的心,但這些並不意味著他要背叛當局。他二十四歲的精英生涯裡,「熱愛帝國、忠於帝國」這八個字早已刻骨銘心。
「我雖不會揭發你,但也不願意再聽這種大逆不道之言。」
「是。」阿祥微微躬身,又變得溫順。
要一個精英意識到當局的問題,這太難了,哪怕聰敏如莫離,也需要等他自己慢慢體會。靠別人強行灌輸,是推不翻他心裡根深蒂固的那些東西的。
…
阿祥也沒有想到,這個契機不久的將來就要出現了。
就在莫離表示不願意再聽他那些驚人之語後,阿祥想退出去繼續幹活。但莫離卻好像緩和了心情,主動與他攀談。甚至問阿祥,為何在結束了繁衍任務後,還要給他主動做加餐。
阿祥很坦誠。他說他是庸眾,他知道什麼叫思念,他這樣做,會覺得素冬還在這個家裡。他又他是庸眾,他知道什麼叫被人需要,而素冬走後,莫離需要他。
原來庸眾的情感世界這樣充實而豐沛。
就算莫離能把《夜夜銷魂》倒背如流,也被阿祥的表達所打動。他想起那本《達爾文》的最後一頁,有不知是誰寫下的一段話,其中有一句「紙上得來終覺淺」。之前他不明白,今天他終於在阿祥這裡,懂得了庸眾情感的珍貴。
所以他發現素冬是庸眾後,毫不猶豫揭發了素冬;但阿祥發現他看庸眾的書籍,卻並沒有揭發他。
因為阿祥有感情。
夕陽穿透窗戶,投進瑰麗的色彩,阿祥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要告辭了。
阿祥對素冬、對莫離的善意,終於打動了莫離。將阿祥送到門口時,莫離突然道:「我見過at2,她現在……」
阿祥迅速迴轉身:「她怎麼樣?」
莫離不敢多說,低聲道:「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正孕育一個新的生命。」
「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阿祥喃喃地重複了一遍,眼中突然有些模糊。
他大聲道:「主人下次再見到她,告訴她,阿祥等著給她做飯。」
「我替她謝謝你。」
或許莫離永遠無法將阿祥的話帶給素冬,但莫離相信,如果素冬知道阿祥對她的思念,一定一定會謝謝阿祥。
送走阿祥,莫離走回屋裡,卻發現修復臺上有一張小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個公式,字跡陌生。
莫離納悶,家裡只有他和阿祥,阿祥不好好工作,寫這個公式幹什麼?呵,難道他如此熱愛學習?
莫離笑著搖了搖頭,打算把紙條扔掉。
可是手剛一揚出,停在了半空。莫離想起什麼,趕緊把紙條湊到眼皮子底下,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他呼吸急促起來,立刻展開修復臺、調出機器助理和各色實驗臺,按紙條上的公示進行計算。
結果讓莫離大吃一驚,這不正是他實驗多次均告失敗的再生面板柔性資料嗎?
阿祥!阿祥!你到底是誰?
…
亂毛終於迫不及待又搞癱了兩人的神之環。但這回謹慎起見,決定時間控制在兩分鐘。
一生效,素冬已是急急地問:「那個戰艦頭像就是你吧!」
「當然是我。」亂毛道,「你夠聰明,怎麼猜到口令的?」
「『惹不起』向來腳步又重又穩,白天那個醉漢一樣的下樓聲,實在不正常。」
亂毛豎起大拇指:「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破譯了口令。他晚上會帶你去見一個人,也是你一直好奇的那個人。切記不要輕舉妄動。」
「那人……是誰?」素冬問。
「我們都叫他越獄者。瘋人院早年有不少想要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