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上坐不下全部人的。程昱辰醫生負責護送病人。任崇達這個輔導員跟在車上。
擔心的同學要打車的打車跟著去平懷醫院。
夜晚這個時間段打車不好打。內科同學去坐申師兄的車。潘同學坐朱師兄的車。
謝婉瑩開啟曹師兄車門的時候,轉頭見所有人同她拜拜了,一個人鑽進副駕座。
開車前,曹勇和家裡通電話:“奶奶,您說三寶是嗎?”
段同學至今沒人安慰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頭孤零零的。曹家奶奶擔心這小外孫子了。
“我打電話讓他下來。”曹勇說。
聽見曹師兄這樣說,謝婉瑩迅速拿起手機幫著打。
“你們吃飯沒有?”老人家再問。
應該是所有人沒吃晚飯。沒人有這個心情吃晚飯。
“你們去平懷是不是?這樣,我讓你們媽給你們送餐過去。”曹奶奶說。
“不用,我們叫外賣可以了。”曹勇道,不讓家裡人麻煩。
曹奶奶心思,這老三這麼戒備著,想讓他們見下人都難。
接到電話段三寶走下來了。夜色下,段同學那張臉是有點反常,有點過於白。
謝婉瑩幫他從車內開啟車門。等段同學坐上車,她關心地問句:“段醫生你晚飯想吃什麼?”
和戴南輝從一開始被嚇著不一樣,段三寶是屬於越想越後怕的那種醫生。誰讓他是國都的天才,在辦公室裡覆盤整個搶救過程後越深感害怕。
若沒有謝同學的賭成功,室速變室顫,即使拉回來心臟也會九成九腦死亡或植物人了。這是他事後推算出來的結果。
抬起頭,段三寶望著謝同學的臉,好像在她臉上想找尋些東西。
被瞅著的謝婉瑩,道:“我還沒吃晚飯,臉上應該沒東西。”
因她的冷笑話,段三寶的圓圓眼裡勉強擠出枚笑了,回答她說:“你吃什麼我跟你吃什麼。”
表弟被嚇到毫無主見了。曹勇給予引導式的批評教育:“事情過去了,不要多想,有什麼學術觀點,可以在之後的病例討論會上暢所欲言。”
醫生要善於調整自己的情緒,不要整天揪著個別病例不放。人救回來了更不要悲觀上頭。
曹師兄是神經外科醫生,對人腦調節太懂了。謝婉瑩想。
段三寶沒有她對自己曹勇表哥那樣的專業盲目崇拜(果然情人眼裡出西施)。什麼神經外科醫生,不就是大佬表哥在臨床救的人比看著死的人多得多自信心爆棚。不像他,拿到執照後剛開始在臨床上踏步走。
要叫他崇拜的人反而是你這位謝同學,如何做到當時在搶救現場比大佬們更敢賭。
經過今晚之後,他似乎能理解潘同學追著她走的心思。
在臨床上遇到棘手病例,找上司的話會被上司說或是來不及。有個可靠同屆同事相伴的話,結果會截然不同的,在今天這事上得到應證了。
段三寶的圓圓眼轉溜轉溜起來。
車要開的時候,曹昭換完衣服下來趁機蹭弟弟的車。大哥是開車送他們老父親早一步過去了。
路上車內很是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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