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州城,蘇府。 周嘉敏在蘇宸的書房,看到了他用的文房四寶,以及諸多詩詞和話本手稿,有隋唐演義、西廂記、牡丹亭外,還有封神榜的開頭,那是蘇宸寫給張大川的評書稿子。 飄逸雋永的筆體,優美動人的詞句,劇情精彩的話本,讓周嘉敏在這一刻,徹底相信了,這才是‘江左蘇郎’的真正底蘊和形象所在。 “徐姐姐,這下我信了,院子內那個蘇宸,就是蘇以軒大才子了。”周嘉敏手裡拿著一首她沒見過的詞,正是昨日蘇宸剛寫下的一首詞《如夢令》。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徐清婉與周嘉敏默默讀出來,頓時被這首如夢令的小詞所吸引,詞句不多,卻意境很深,特別是綠肥紅瘦,用詞甚妙。 “蘇公子的辭藻,用的比女子還要細緻,令人歎服。”徐清婉向來是潤州第一才女,可是,讀過蘇宸幾首詞之後,她感覺自己寫的詞,就過於粗糙和空泛了。 周嘉敏微微點頭,驚訝道:“這還有一首《憶秦娥》,也是新詞!” 徐清婉接過來,輕輕讀出:“樓陰缺,闌干影臥東廂月。東廂月,一天風露,杏花如雪。隔煙催漏金虯咽。羅幃暗淡燈花結。燈花結,片時春夢,江南天闊。” 周嘉敏驚喜連連:“哇,也是一手好詞。” 徐清婉點頭道:“嗯,寫深夜相思,文字優美,深婉曲折,細膩空靈,沒有花間派的脂粉氣,清新淡雅,的確是難得的好詞!” “徐姐姐,咱們要抄錄下來嗎?” “不用,直接拿他這原稿吧,回頭讓他再另寫新的。”徐清婉微微一笑,她跟蘇宸已經熟悉了,知他不拘小節的性格,也就不跟他客氣,把這兩首新詞紙張摺疊了一下,每人拿一份,然後相視而笑。 黃昏時候,徐清婉與周嘉敏沒有離去,而是留在蘇府上用晚膳,蘇宸並不怠慢,親自下廚,弄了一些拿手菜,讓這打小錦衣玉食的周嘉敏,對菜品味道,讚不絕口。 徐清婉想起一事,詢問道:“對了,蘇公子,你前些日子的精鹽,有沒有製作出來?” “當然製作出來,一會給你拿走一些帶回徐府。這蘇記精鹽,肯定要比你們府上買的細鹽,強上十倍,不但口感好,還補碘,更健康!” 徐清婉眼神一亮,她前些日子,已經聽蘇宸做過介紹,也見過少許蘇記精鹽的樣本,一旦大量製造出來,肯定會對市面上的細鹽造成巨大沖擊了。 “好是好,蘇宸,你是否考慮過,這種精鹽一旦推出,很可能動了鹽商的利益,雖然潤州的鹽商中沒有一流大家族,但是金陵城內,卻是有著幾家豪族販鹽,與權貴和皇室有著關係,加上鹽鐵屬於朝廷重點管控,你要做推廣販賣,怕是很難辦到!”徐清婉說出她的擔憂。 蘇宸聞言後,微微點頭,也陷入了沉思,他開始想著跟白家合作,但是,白家如今在潤州的江左商會,已經有了一家獨大的趨勢,遭人眼紅;倘若再獨立包攬精鹽生產與銷售,很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步子太大,很容易出現大問題。 他經過徐才女點醒,想了想後,覺得應該拉攏更多的大家族參與進來,自己只佔一部分利益就可以了。 “徐姑娘,你們徐府,有自己的生意商鋪嗎?” 徐清婉點頭道:“徐家很大,嫡系和旁系上百口子人,一年開銷數目驚人。光靠封地和賞賜是難以度日的,肯定也有商鋪經商賺錢,只是規模沒有純商賈家族那麼大。你也清楚,我爹和我對經商都不感興趣,都是讓旁系在打理鋪子。” 蘇宸徇徇善誘道:“那不如,你們徐家,加上韓家,白家,和我蘇家,咱們四家強強合作,共同經營這精鹽生意如何?收益各佔四分之一,我出製鹽技術,白家負責生產和運輸,徐家和韓家負責上下打理朝廷條款,銷售方面,四家都可以販賣,最後盈利額,按比例分攤。” 聽完之後,徐清婉臉色驚詫,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當面跟她談家族生意合作的事! 其它讀書人見到她,談的都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這些陽春白雪的雅事,經商賺錢則是充滿銅臭之事,徐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