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九月初的蜀都,已經不像酷暑時那麼悶熱了。 楊柳依依,梧桐蔥鬱,坐在院子內遮日避暑,一縷縷輕風吹來,已經有了些許涼意。 蘇宸帶著彭箐箐、荊雲,走在蜀都的繁華街道上,感受這裡的風土人情。 不得不說,蜀都街道繁華,街巷行人穿衣打扮,跟金陵城的百姓不相上下,綾羅綢緞、棉布織衣等比較多。 哪怕是粗布衣衫的販夫走卒,也並不像其他城內,渾身補丁和殘破,反而洗得乾淨,沒有破衣密縫那種襤褸感。 “炊餅——” “鴨梨!” “冰糖葫蘆!” 街巷內一些叫賣聲此消彼伏,十分喧鬧。 “想不到啊,潤州的糖葫蘆,都傳到這裡來了。” 蘇宸有些感嘆,這可是幾個月前,他懶以生存的手藝呢。 彭箐箐好奇,走上前問道:“這糖葫蘆,多少文一串?” 一個留著鬍鬚的葛布中年人笑呵呵說道:“六文一串,十文兩串!” “有點貴啊!”彭箐箐蹙眉,當初蘇宸的糖葫蘆最先推出,也就六文一串,十文兩串,但是,後來糖葫蘆被推廣開,價格就下降了,利潤空間減少,他也就換了營生。 “嘿嘿,這就你不知道了,我這糖葫蘆乃是蘇記秘方,蘇記知道嗎?那可是江左蘇郎的招牌,蘇宸在江南響噹噹的第一才子,他的詩文和事蹟,在蜀國也都傳開了!說巧不巧,這糖葫蘆的秘方,就是蘇記親傳的!” 彭箐箐一臉不信:“你胡扯的吧,江左蘇郎的秘方,如何能到傳你手裡?” “實不相瞞,在下兩個月前去過潤州跑商,機緣巧合見到了江左蘇郎,從他手裡買過來的秘方,如假包換!” 蘇宸一聽,差點笑了,還真能滿口瞎話了。 “那你見過江左蘇郎了?”蘇宸問道。 中年人點頭道:“那是自然,聊了大半日,十分投緣。” 蘇宸微笑道:“那我怎麼不認識你!” “你?”中年人認真看了他一眼,然後道:“廢話,咱們沒見過,你如何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啊!” “哈哈——”彭箐箐在旁邊撲哧大笑,覺得太有趣了。 “買兩串吧!” 彭箐箐對著荊雲發話了,就憑這個趣事,彭箐箐覺得十文也值得花了。 更何況,她和蘇宸可都不是缺錢的人。 “十文,拿著!”荊雲遞出了銅錢。 “好嘞,給您蜀地蘇記糖葫蘆——”中年人拿下兩串糖葫蘆。 蘇宸和彭箐箐相視而笑,拿著糖葫蘆吃起來,味道嘛……一般般! “想不到你在蜀都都出名了。”彭箐箐笑著說道。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蘇宸輕嘆,幸虧自己帶著二十一世紀的知識過來,否則,能不能在南唐活下來都是未知數了。 亂世之中,黎民之苦,絕非史書上輕描淡寫那麼簡單啊! “給我打,狠狠的打!”一道呼喝聲傳來,打斷了蘇宸的感慨。 彭箐箐和蘇宸上前走去,發現前面酒樓前,幾個家丁打扮的小廝,正在毆打一位年邁的老者。 還有一個清麗少女被兩名家丁拉扯住,正在哭喊著求停手。 在一旁站著一位年輕男子,身材肥胖,滿臉橫肉,雖然穿戴綾羅材質的襴衫,帶著玉冠,卻毫無讀書士子的氣質,一看就是紈絝惡少的形象。 “臭老頭,本公子看上你女兒,那是她的榮幸,你推三阻四,敢拂逆本公子的雅興,看我不教訓教訓你這小老頭!” 這個惡少還在叫囂,一臉霸道,周圍的群眾卻敢怒不敢言,因為這個惡少可是蜀都一霸,名為王保寶。 他的父親,乃是今知樞密事王昭遠! 蜀國皇帝身邊的紅人,也是太子黨的盟友,勢力很大,位高權重,誰也不敢得罪。 但是,彭箐箐看到這種情況,以她的脾氣和正義感,哪忍得住,叱喝一聲“住手”,直接跳出去,幾腳飛踹,就把那幾個家丁掃飛了。 王保寶看著有人搗亂,一臉的憤然,覺得不可思議。 他的事,也有人敢管? 尤其對方是個俊俏公子,面如冠玉,比他不知俊美、帥氣多少倍,更來氣了。 王保寶十分豪橫:“你誰啊,敢管本公子的事,活不耐煩了吧?” 彭箐箐女扮男裝,挺立在那,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毆打一位老翁,強搶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