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沅五百一十七年
時隔二十四年,北涼撕毀兩國盟約書再次挑起戰爭,南沅在百姓的信任下竟不戰而降,南沅國君夏晏忍辱自戕,和親公主夏祈安瞬間成了眾矢之的。
南沅皇城,老天像是要洗刷夏晏給予這個國家的恥辱般落下暴雨。
夏祈安一身繡朱雀的南沅長公主朝服,頭戴朱冠,耳邊的步搖在暴雨中發出死亡前的悲涼聲,她的身前橫了一把卒毒的短刀在北涼士兵的逼迫下一步步踏上了南沅皇城最高處,死守南沅最後的尊嚴。
“王妃,梁王已向北涼國君求旨,只要你繼續好好的為梁王治病配藥,並在大典上否了南沅長公主的身份,再說一句南沅本就該歸屬北涼,你便免於發配,依舊是梁王的正妃,榮華不斷。”
夏祈安眸光死寂的看著眼前傳話的人,她認識他,南沅軍師。
“呵……”夏祈安輕笑出聲,唇角是諷刺的弧度:“聽聽,說的什麼東西?你們莫不是覺得南沅個個都是貪生怕死之徒?”
“公主,好死不如賴活著。”那叛徒一面勸導一面靠近她,試圖奪下她手中的短刀。
就在兩人中間僅餘兩步之遠時,夏祈安眸光一凌,短刀在眨眼間便沒入了那人的胸口中,濺出的血花還未來的及觸及夏祈安的臉龐便被暴雨擊落。
“南沅軍法第一條,寧死戰場,絕不投降。”夏祈安清亮沙啞的聲音鏗鏘有力的響徹在城樓上:“既然你不想體面,那我便幫你體面。”
音落,遠方出現流星般的光亮,細看去才知竟是數支帶火的箭矢,而它們所往的方向是,在暴雨中屹立不倒的南沅旗幟。
“本宮乃南沅長公主夏祈安,絕不做北涼的走狗,誓死與南沅共存亡。”
夏祈安眸子清亮且黑,瞳孔中倒映的是南沅旗幟的搖曳之姿,她沙啞的聲音中滿含恨意與無力,是她對她皇兄不戰而降的恨,是她對北涼不信守兩國盟約,滅她母國的恨,還有她對自己身為和親公主無法改變現狀的無力。
時間算的剛剛好,夏祈安在確保所有人都抓不住她的情況下如折翼的朱雀墜落在南沅的城牆下,身下溢位刺眼的紅,浸溼了懷中護著的南沅旗幟,那本該射下南沅旗幟的箭矢盡數沒入了她的身體。
“咳咳……咳……”
許是她滔天的恨意感染了上蒼,夏祈安在一個封閉的暗室內痛醒了過來,胸口處剜心的疼痛讓她快要窒息,眼前模糊一片,一道帶刺的痛意深深砸在她的後背上。
這是哪兒?她還活著?
“咳咳……咳……嘔……”夏祈安嘔出一口汙血。
凝血穿心蓮。
被南沅百姓奉為醫仙的她很快便意識到自己中了什麼毒,只是未等她細想,耳邊便傳來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沒用的東西,還以為有多能抗呢,不過如此。”
梁王秦一枕?
意識瞬間炸開,眼前似有走馬燈。
原是借屍還魂,現如今是她死後的第三年,這三年內南沅版圖融入北涼版圖,但北涼皇室並未善待任何一個南沅人,更甚至秦一枕聽信江湖遊醫讒言,祭出塵封已久的凝血穿心蓮做藥引,並用南沅人試毒配藥,只因秦一枕自出生便攜帶一種罕見的病,致使他很難活過三十,而當年唯一製出一半藥方的她毅然殉國後,便一直無人能配出剩下的藥方,而如今的秦一枕已二十有七。
而她則借了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南沅護國將軍的嫡長女沈長閒的身體還了魂,沈長閒同她爹一樣是個巾幗英雄,為刺殺秦一枕以醫師的身份在他身邊忍辱負重了三年,一個月前秦一枕開始拿人試毒迫使沈長閒不得不提前計劃,一朝刺殺失敗惹怒秦一枕,便被他帶來暗室試毒折磨致死。
來不及讓她憤怒,帶刺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