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味藥引,我的血。”
“什麼?”肖存善震驚的看著夏祈安,唇間輕顫了一下,而夏祈安眸光深邃,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緩緩吐出。
“我體內稀釋過凝血穿心蓮毒性的血。”
肖存善眸中複雜的看著夏祈安,同一屋簷下多年,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她,她只靜靜的半坐在地上,同樣的制服隨意的散落在地,玉面未被俗氣的胭脂浸染,髮間簪著快要枯萎的無名粉花,額間的毒蓮花那樣肆意張揚好似會隨時奪取她的性命,但她並不在乎,堆放藥材的屋子光線並不好,但她卻看見了她的靈魂裹著光,像寒冬的傲雪和後勁十足的暖酒,兩者熬成曙光與希望。
她其實長的很好看,但她深處的靈魂卻更勝一籌。
方才她那樣無畏竟讓她忽略了她中了那樣腐蝕人的毒,若她不是南沅人……但到底道不同不相為謀,肖存善很快收斂起她那複雜的心緒收拾好剛剛掉落的藥材站起身不再看她。
“我希望沈醫師能信守承諾。”這是肖存善第一次稱呼製藥院的同行為醫師:“你我陌路。”
“求之不得。”夏祈安輕笑。
臨近晚間,夏祈安提著藥箱前往往秦一枕院子,腳步不快,心思卻已飛遠,她對名聲一事倒不是很在意,但徐知還有一句說的沒錯,民心很重要。
忽然,耳邊傳來了兩名少女醫師的竊竊私語聲。
“都這麼久了,制給仁妃娘娘的藥你有頭緒了嗎?”
“哪有頭緒啊,連資歷深厚的太醫和肖存善都束手無策,我這種出師不過幾年的小醫師又有什麼辦法。”
“這可怎麼辦,我翻閱了好多書籍都沒見過仁妃娘娘的症狀……”
仁妃?秦一枕的生母,是他為數不多在這個世上在意的人,夏祈安腳步微緩,腦中的弦猛地崩斷,心下瞬間有了主意。
只是不知為何,路上每每與她擦肩而過的小廝身上都隱隱帶了些血腥味,而在她踏入院子時,雲千重恰巧迎面而來,他面色冷峻,身上的血腥味尤其的重,墨色的衣襬上隱隱有著比墨色更深的顏色。
“看來這兩日你過的過於平靜了,在本王面前都敢想其他事了。”秦一枕眸中含諷,語帶輕蔑的說道:“沈長閒,這裡是梁王府,府內有幾個螞蟻窩本王都一清二楚。”
“我對府內有幾個螞蟻窩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王爺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辦。”夏祈安斂起心緒,欲著手施針。
秦一枕唇角微揚,薄唇輕吐:“四日後和你的側妃禮一起辦。”
“哦?是嗎?”夏祈安手中剛做好消毒的銀針在準備刺入秦一枕穴位時猛然轉了個方向,刺向他的脖子。
到底秦一枕也不是吃素的,眼皮未抬,左手直接扼住了她的右手腕,手腕翻轉逼的夏祈安鬆手,銀針落地,而後手下用力一拉,兩人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然,夏祈安也不是什麼軟弱女子,自借屍還魂回來每每與秦一枕單獨相處時一直都有設防,以至於此時她也能很快反應,右腿抵在了軟榻邊上,防止自己摔在秦一枕的懷中,左手的袖間也瞬間滑落一根銀針夾在兩指縫間,抵在了秦一枕白的病態的脖子上,只是髮絲不受重力控制的滑落,堪堪擦過他病氣的臉頰。
門窗關閉,燭火搖曳,兩人的距離又格外的近,但莫名的沒人會覺得此情此景曖昧,因為兩人的眼中皆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今日府內的小廝身上為什麼都是血腥味?雲千重身上的血跡是誰的?你不要告訴我是處置了以下犯上的下人,他們身上的血腥味可不是一兩個人的。”夏祈安厲聲質問,她太瞭解秦一枕了,他從來不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你懷疑本王將他們殺了?”秦一枕蹙眉,眸中的殺意淡了不少。
夏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