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味惹的在場所有人紛紛抬袖掩鼻,有好事者還從位置上站起來伸長脖子去看箱子裡放的是什麼。
“早就聽聞北涼守衛彪悍,靠近北涼附近的三里地都甚少有危險,也不知是特意歡迎西臨還是如何,我等行至北涼邊界就有流沙巨石和猛獸相迎,還弄壞了西臨精心準備的賀禮。”夏祈安抬袖做無奈輕嘆狀:“正當我愧疚之時猛然想起北涼君主最重視的梁王殿下身子欠安,於是我便想到了借花獻佛。”
“猛獸內臟乃上好藥材,亦有大補之效,必能讓梁王殿下的身子愈發強健。”說著,夏祈安跟聞不到味道般遊走在箱子旁,隨後又開啟一個箱子,裡面的獸皮還殘留了點點血漬,一看就是新鮮的:“還有這獸皮,據聞北涼人畏寒,獸皮最是保暖。”
邊說夏祈安的餘光邊打量著在場所有人,試圖從中找出究竟是哪國所為,但能坐上這個位置的個個都是人精,又怎會輕易暴露。
上座的北涼君主面色早已陰沉,表面句句奉承,實際哪個字不是在戳他肺管子,也不知是真單純還是故意為之。
比起北涼君主,秦一枕可比他爹會偽裝多了,面上笑意更甚,可這笑裡夾雜了太多危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北涼君主大笑出聲,聲音渾厚,許是終於壓下心中殺意:“朕見多了奇珍異寶,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實在的賀禮,西臨果然足夠特別。”
“收下去吧,晚些時候給梁王入藥。”
因為西臨賀禮味道實在刺鼻,彷彿說一句就會嚥下一口濁味,以至於縱使有人想譏諷嘴賤兩句也得掂量掂量這個味兒他們受不受的了。
而在這個情況下,玉女席位 有一雙水眸中流露出不同於他人,令人看不懂的目光。
宴會內歌舞聲起。
“太狠了你。”小錦鯉悄悄在夏祈安耳邊讚歎。
又反擊了他們還省了西臨一大筆錢,想想如今在返回西臨路上的賀禮小錦鯉就心情舒暢。
但夏祈安並沒有感到舒暢安心,因為她發現秦一枕的表情依然意味不明,他還有後招。
很快,秦一枕沒讓夏祈安不安太久。
一群面帶輕紗的舞女翩翩入場,夏祈安本不感興趣,只是餘光微瞥,視線和一個熟悉的雙眸對上,儘管只有一瞬,儘管那個視線再沒有對上,但她還是認出來了。
她師父的女兒,漆潼。
夏祈安瞳孔震驚,她怎麼會在這裡?若是使臣她為什麼不在東郢席位上?為什麼她會在這裡跳舞?有太多的疑問,在舞女下場後夏祈安便藉口追了出去。
而她這一反常沒有控制的情緒外洩正正好好讓觀察她的秦一枕抓住,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秦一枕也跟了出去。
“漆……”聲音還未出喉嚨,便被早已在這等候多時的人一把從後面捂住嘴,夏祈安眸光一緊指尖銀針滑落刺後,還未碰到便被人扼住手腕。
“是我,雲千重。”雲千重低聲說道。
夏祈安聽到是他的聲音放下心來,雲千重將人拉至無人角落。
“什麼事情都等會兒再說,我現在有其他事。”夏祈安蹙眉掙扎。
雲千重並未鬆手心知她口中的事是什麼,一面解釋一面注意著四周:“漆潼是秦一枕給你設的陷阱,你若去了就會被他抓個正著,你的身份就暴露了,漆潼她……”
“我的身份?我什麼身份?”夏祈安眸露審視,很快抓住了他話語中的不對,漆潼是東郢人,在南沅的那段時間只認識她一人,沈長閒並未和她有過交集,而她現在用的是沈長閒的身體:“還有,你怎麼知道我認識漆潼?”
“我……”雲千重微愣,若之前他還能狡辯,可眼下是他自己說出的話,加之後面欲跟她解釋漆潼的事,他再不能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