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沈頌開口,夏祈安才知當年南沅北涼一戰的真相。
正如任旋所言,夏晏戰了。
夏祈安和沈頌對面而坐,談起當年一戰,沈頌好似一瞬間又滄桑了許多:“那一戰本不需要陛下親自領兵,是北涼逼著陛下親上戰場的……”
“逼著?”夏祈安蹙眉。
“是……”
夏晏迎戰任旋的那一仗是在陵水城打響的。
而陵水城好巧不巧正是當年秦一枕求娶夏祈安時所下聘禮中的十座城池之一,當年為表兩國友好,夏晏特意安排入住了近二十萬的南沅百姓在這十座城池中,而這二十萬百姓日後便成了北涼要挾夏晏的人質。
當時的北涼沒有凌峰的黑武器,但他們有煙火改良的炸藥,十座城池中每三步的地底下就有一個炸藥。
夏晏得知後親赴戰場,為減少傷亡,他驅逐了那十座城池周圍城中所有的百姓,他以十五萬軍迎戰任旋的二十萬軍,足足打了近十仗,而秦一枕趁著夏晏不在南沅的時候秘密掌控了南沅京都各大命脈,也就是在這時夏晏才知道,他一直重用的臣子是秦一枕安插在南沅的眼線,京都百姓也成了秦一枕手中的人質。
為了不再將世人拖入這紛爭之中,夏晏選擇了投降,他獻上南沅國璽只求北涼善待南沅百姓,但北涼根本沒打算讓參與這場戰爭的人活,拿走國璽後,趁夏晏疏散百姓之時炸了那十座城池,知道當年真相的無一倖存。
他們目的不僅是南沅,更要無後顧之憂,一句南沅國君不戰而降,徹底打散了南沅民心,南沅輕而易舉被北涼收入囊中。
而任旋,亦是北涼手中的一顆棋子,只是北涼沒想到她會在那場戰役中活下來,然,即使任旋敬佩夏晏的心胸,但任家家訓也導致了她對那場戰役絕口不提。
而沈頌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當時爆炸他身側有一口井,他跳了進去,北涼兵事後搜尋,他足足在井中泡了三天才得以苟活,出來時城中已然荒涼一片,夏晏也早已沒了呼吸,他本想隨了夏晏去的,是東郢君主勸下了他。
“陛下上戰場前心知此戰他定然是有去無回,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率領的十五萬大軍均是後繼有人的將士。”沈頌抬手撫進衣袖:“陛下給南沅留下了十萬精兵和玉璽藏在東郢,他上交給北涼的玉璽是仿製的,而東郢在南沅倒下後閉關鎖國並非是怕了,而是在等,若北涼善待南沅百姓便罷,若北涼沒有善待南沅百姓,陛下相信必定會有義士站出光復南沅,東郢便會將陛下的遺物交給那人,屆時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南沅國君。”
此時的夏祈安眸中滿是碎光,唇角輕顫,她就知道她的皇兄那般愛民如子又怎會不戰而降,終於她等來了真相。
“皇兄他……”
“北涼沒有拿走南沅的玉璽,殿下無需歸還文書,侵佔這片土地的一直是北涼。”沈頌看著夏祈安的眼睛確認她的疑問,下一刻他便從衣袖中拿出南沅玉璽和可調動十萬精兵的令牌,起身低頭跪於夏祈安面前,將兩物舉過頭頂:“殿下……不,陛下,末將終於等到您了。”
夏祈安起身扶住沈頌的手臂將他扶起,不解道:“這些年將軍為何不拿著皇兄遺物站出來?若是將軍,想必定然一呼百應。”
沈頌將玉璽和令牌交於夏祈安,搖了搖頭無奈道:“東郢這些年被北涼盯的艱難,若非陛下紅綢鋪路分走了北涼視線,末將今日也無法順利踏出東郢。”
夏祈安抿唇接過玉璽和令牌,指腹劃過這兩樣冰冷的東西,這一刻她和夏晏跨越時間交接了重擔,自此以後她做什麼都是名正言順了。
真相說出,沈頌也覺壓在心中的石頭少了一塊,而後他又拿出東郢君主的信交給夏祈安:“陛下,東郢依舊是南沅的盟友,東郢君主借兵十萬助陛下驅逐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