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
堰海關外,雪色與血色混在一起,沈頌和祝平安分別帶隊和北涼兵混戰在一起,小錦鯉在城牆上安排弓箭手和黑武器,夏祈安在後方鎮局勢。
縱然昨夜北涼軍損失慘重,但對上比之薄弱的南沅軍依舊能輕鬆壓他們一頭。
北涼軍雖在人數上佔盡了優勢,但那夜復刻的黑武器盡數被毀,這便也讓夏祈安等人死守了近一個月。
“……”
“他們日出進攻,月升撤離,徹底避開了堰海關夜間漲潮的優勢,我們必須再想想其他解決的辦法,如今糧草,藥物,禦寒的衣物我們都緊缺,不能再和他耗下去了……”多日累積的傷痕和血汙佈滿沈頌的全身,但他沒有時間去在意。
縱然是在城牆上負責指揮的小錦鯉身上也不免負傷:“可秦一枕的強攻毫無技巧可言,任何計策在他面前都顯得花裡胡哨,除了死守,除非……”
“不可能放棄堰海關的!”祝平安聲音冷厲打斷了小錦鯉接下來的話,面上的刀傷為他平添了幾分少年將軍的威嚴。
“……”
昏暗中,半支蠟燭艱難的照亮整個屋子,和幾人中間的堰海關圖紙。
堰海關不能失守,誰都清楚。
除了地勢和民心上的原因,如今又多了一條。
這一個月秦一枕並非只是簡單進攻了堰海關,他雙管齊下,再次利用了人心,那些因受戰火而流離失所的百姓。
他的深情,她的任性……
於夏祈安而言,完美的誅心手段。
“……”
耳邊聲音越發細微,多日未曾得到休息,夏祈安忽略了自己被炸傷的耳朵,抬手掩了掩耳朵反而徹底絕了他們的聲音,反之另一道聲音漸漸在她耳中瀰漫。
她看不清臉,卻能聽到聲音。
“一介女子非要逞什麼能,明明嫁給北涼那個攝政王就能停息戰火,她就不能犧牲一下自己。”
“說什麼犧牲,那個攝政王還是梁王時,她不就已經是他的側妃了嗎?”
“那個側妃就是她啊!聽說是不滿側妃之位才逃跑的……”
“這麼任性!攝政王不是後來又許了她正妃之位嗎?還鬧什麼?!就因為她的任性害的我們沒有家啊……”
“聽說她不僅害死了沂州城的百姓,還為了一個男妓……果然女子就是挑不了大梁……”
“做好女子的本分不行嗎?打仗復國是男子的事情,她若真想幫忙就去和親,攝政王能看上她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整日混跡在男人堆裡也不避諱,女德女訓我看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君主的威風她也該耍夠了吧,結束這場鬧劇吧……”
“我們折騰不起了……”
“要是長公主還在就好了……”
“……”
這些聲音不僅來自外界,甚至還有些是來自堰海關內的百姓和她身邊的將士……
夏祈安心口一窒,自多日前聽到過這些聲音後,無論她在做什麼,商議作戰計劃還是睡覺,耳中都能莫名其妙傳入這些聲音,她越是捂住耳朵那些聲音就越大,如夢魘般糾纏著她。
“噗——”
一口濁血噴灑在堰海關的地圖上,夏祈安眼前猛然恍惚,小腿一軟癱倒在地,在後腦即將磕在凳子上時,一道力將她的後腦托住,緊接著落入一個微涼透著冬日味道的懷中。
“長閒——”
“沈長閒——”
“怎麼了?!”
夏祈安抬眸,眼前仿若被蒙上一層虛幻,看著衝到她面前關心她的幾抹身影,眉間微皺,她聽不見聲音。
而在這時,一道青色衣袖落下擋住了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