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知道。”

靈寶應聲，看著有些深沉的北地王，他沒有說話，眼底中也閃過一些異樣的情緒。

沒有人是突然改變的，哪怕現在的他一心想要成為下一個北地王，但當初那個闖進大營迎著百官反對請求父親出兵的銀槍少年郎也的確真是存在過的。

人族如今是梟雄們的人族，翁熊這樣的人，在這亂世之中，是活不下去的。

城破之日，他在城門樓上被火炮和弓箭打成了篩子也未嘗下跪。

他沒有財產，沒有兒女，家裡一貧如洗，唯有老母一人相伴，而老母也隨他離開而一同離去。

殺了這樣的人，何嘗不是靈寶午夜許多次的驚醒。

“父親。”看著北地王難得的安寧，靈寶思籌許久，還是試探的開口：“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人族更美好的未來對吧？”

北地王沒有回答，他的眼神沉著，彷彿有各種各樣的情緒閃過。

靈寶不敢多言，只是看著北地王。

沒人能看出這位人族盛勢最大的北地之主在想什麼，他曾經是武王的不二人選，卻因愛妻逝去在最後的評比中遺憾落敗。

他曾在前線建功立業，論功行賞，他本應是穩穩的前線五王，可眾人高呼之際他急流勇退，衣錦還鄉，一去就許多年。

人族崩壞之際，是他站出來，沒有北地的牽頭，京都的叛賊不知何時能除，但擁有足夠力量的他明明可以早早力挽狂瀾。

北地如今把南川視為第一大敵，可過往時間，若無北地的幫助替南川去除了絕大部分的壓力，南川如何能成長的這麼順利？

通異族，通王朝，通天外，挾智王以令天下，但同時，也是他為人族保留了朝廷的建制，保留了最後的遮羞布……

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他算是人族的叛徒，可誰又能說他沒有為人族出力呢？

他太複雜了，複雜到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

“父親。”過了許久，北地王始終沒有說什麼，倒是靈寶看的開了，輕聲說道：“其實都沒關係的。”

“我是父親的兒子，當為父親的意志捨生忘死，只要父親所願，兒子一定全力去做。”

……

“南川，進軍！”

寧東首府，在快速的控制了城裡的局勢之後，南川再一次出兵，依舊是傾巢而動，只留下了極少量的精兵把守著城池。

“葉王，一切順利啊！”

城池的門口，李胖子向著軍隊揮手，一直目送著軍隊走遠到目光的盡頭，這才有些悶悶不樂的坐了回來。

“軍師又騙我，明明說好讓我做先鋒大將的。”

“這才當了多久，又讓我守後方了，我難道不猛嗎，那天交戰，我陣斬的大將也有七八個……”

李胖子嘀嘀咕咕，而一旁，同樣被留下來的辛巴則是沉默不語，握著大斧的手因為用力過度都顯得發白。

身為戰場上最捨生忘死的大將，更是渴望為葉凡建功立業的最忠心之人，讓他留守，簡直比讓他掏糞還難受。

“我去殺幾個人。”很快，辛巴實在忍不住這股怨氣，提起大斧就要往城門樓下走。

“嚯，這可亂殺不得！”親眼見過辛巴暴行的李胖子是知道辛巴口中的“殺幾個人”的，連忙一把抱住辛巴。

“葉王專門囑咐過我，不能讓你亂殺人了。”

“哼。”聽到葉凡，辛巴停了下來，哼了一聲，坐了下來。

轟。

巨斧砸在地上發出聲音，李胖子也是心頭七上八下。

這不會生起氣來把我也砍了吧？

“咕嚕。”艱難的嚥了口口水，李胖子心裡的不滿早已煙消雲散，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