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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又一個畏罪自殺

“神醫救救我!” 陳叔血淋淋的人頭哀嚎著飛空而來。 李幼白正坐在庭院中看書,忽而被此驚悚一幕嚇得魂飛魄散,當場就從睡夢中驚醒。 悶熱的天氣令她汗如雨下。 此時已到六月天,日光灼灼,沒了山林遮擋,氣溫逐日上升,午睡過後的疲倦難以褪去。 李幼白坐直身子,發現李三妹親暱地靠在自己身上也睡了過去,嘴角還流出一絲晶瑩。 她小心翼翼將李三妹推到石桌上,自己則站起來行走,試圖驅散腦中混沌的感覺。 “陳叔...” 李幼白苦惱地揉揉眉心,自言自語說:“潑天的富貴是不好把握的,以陳叔目光,應該不會被錢財一時迷暈雙眼看不清方向。” 說到底,自己身邊認識的好友親朋遭難,遠比看一個陌生人忍受苦惱要深刻得多,人是很難共情,但卻能同情。 關係越近就越深刻。 原身十幾年的記憶裡,陳叔也從一個少年到中年,時間越久,自己融合原身後所產生的情感共鳴也就越強烈。 好比自己剛來那會對師門規矩嗤之以鼻,等理解清晰才發現,原來自己當初的理解才是最膚淺的。 想至此處,李幼白就只能祈禱陳叔平安了,她擦擦額頭汗水坐回到石桌邊,目光向到趴在石桌上睡覺的綠衣小姑娘。 忍不住伸出手撥弄了一下對方秀髮,李三妹蹙眉動了動小腦袋,轉過頭瞥向另一邊繼續酣睡。 彷彿歲月靜好,李幼白放開手望向庭院內銀杏,“世道何時才能太平呢?” ... 同年九月,大旱! 繼去年澇災後今年只在三四月下過幾場暴雨,而後就是長達數月烈陽,土地乾裂,赤地千里。 民大飢,人相食,母食死兒,夫食死妻,奢靡宏偉的高牆之外,餓殍遍地,白骨蔽野。 城內豪商江湖行客仍在酒樓大塊朵頤酒肉,談笑風生,訴說今年廟堂或是江湖趣事。 當下邊境戰事已經不是最新談資,白莽三十萬大軍的進攻方略如今仍未能突破邊境防線,看樣子雙方估計能耗到年尾。 至於白莽義子白燭葵,聽說是南下時遭精銳圍剿,目前盤踞在東面的蜀流城附近。 沒有可以談論的點,自然無人關注! 要說有趣也應當是朝堂上的事,聽聞首都傳來訊息,一名叫餘正的四品官員犯言直諫,衝撞聖顏不說,還控告當朝宰相李義忠十幾條罪狀。 例如買爵販官,結黨營私,徇私舞弊,販賣私鹽,私自抬升米價,包庇官員草菅人命等等。 令舉國上下無數百姓與公正廉潔的官員慘遭迫害,罪大惡極。 此類訊息多為旁門左道做不得真,卻也有百姓這般想,天底下真出個清官幫幫他們,對於此類傳言信以為真並且十分有市場。 然而,李幼白知道,犯言直諫的餘正是真的,罪大惡極的李義忠也是真的。 只不過餘正如今在牢裡,而李義忠卻還在朝裡。 餘正的祖家在順安城,陛下念他祖輩與他在朝中勤懇奉獻幾十年,以誣告當朝宰相之罪,賜他落葉歸根,回到順安城滿門抄斬。 全家上下僅有十六口人,全部都身陷囹圄。 餘正本人今年六十三,而他孫子剛滿月卻也被抓到牢中,昏天黑地,整日哭個不停。 一家人全都是剛正不阿的性子,絲毫不肯低頭,進來換上囚服時獄卒才發現,衣裳裡面已經打滿補丁。 官府前去抄家,榨乾了油水也沒撈出百兩白銀。 “駱校尉,今天又是哪位貪官進來?”李幼白初來時不知餘正底細,見又有人入獄,習慣性打聽情況。 駱校尉頭一回對監牢犯人表示尊敬,小聲而又鄭重地說,“這是位清正廉潔的好官,可惜了,他的對手是當朝宰相李義忠。” “這麼說坊間傳聞都是真的?” 駱校尉意味深長說:“任何傳言都並非空穴來風,有訊息說陛下已經被李義忠架空了,就算秦國打不進來,再過幾年,說不定也要改朝換代。” 越是在體系中,就越是對體系不屑一顧,那些被體系排除在外的人才越喜歡談論體制內的優越性。 駱校尉就是如此,人在獄中幹了十幾年,摸得門透,山高皇帝遠,就算一輩子都見不上皇帝,也不妨礙他對皇帝評頭論足。 李幼白並非編內人士,不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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