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來到陳亮身邊，拱手行禮，說道：“軍師，事宜已經安排妥當了。”

陳亮應了一聲，又隨口說了句，“子龍將軍今日一敗乃是天意，你也莫要過多自責了。”

有氣無力的，趙雲也是答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記入心裡。

‘頗為遺憾吧。’陳亮心中暗道：‘常勝將軍的名頭，就此沾染上些許汙點。’

陳亮隨著趙雲到了大寨專門騰出來的演武場，此時裡面也已經聚攏了幾乎所有人。

重要將領已經在臺下領軍等候了。

趙雲歸隊，陳亮望去，陣容甚是豪華壯觀。

黃忠年歲略長，列於陣中。其左側依次乃是壯年一輩的張飛、趙雲、張任、馬忠、蔣琬等人；其右側則是年輕一輩的劉禪、關興、關索、張苞、趙廣、趙統等人，還有許許多多陳亮近期發現的或文或武的人才也已經逐步在軍中嶄露頭角。

領軍人物的迭代，讓陳亮非常滿意，又不由得感慨了一陣當年劉老闆的夷陵慘敗，將蜀漢的希望毀於一旦，不過歸根結底還得是那些背信棄義的鼠輩惹的禍。

這又不得不歸結於天意使然，歷史的車輪，可以因為石子的阻攔而產生顛簸，卻永遠不會因為那點顛簸就改了前進的方向。

獨自來到點將臺上，陳亮點燃三株清香、置於胸前，清聲說著悼詞。

這是陳亮想出來的儀式感，又或是歸屬感，他想著，人可以死，但死後留著名，也是對他們的死的一種尊重！

活下來的人，才不會懼怕死亡！

整個儀式時間很短，大概不過一刻鐘，大概還沒有集結需要花費的時間長，但是就是這僅僅持續的一刻鐘，讓逝者安息，讓活下來的人心靈得到撫慰。

木鹿大王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儀式，他正帶著那些沒怎麼受傷的部將在整理牛羊種子——這些都是軍師應允他可以帶走的——卻無意中聽到蜀軍在演武場集結，擔心馬上又有軍事行動，木鹿大王很是好奇跟了過來，卻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紀念死者也是夷族的一項重要集會，但那也是族人中最重要的人死去才會有的，需要族中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巫醫才能舉行。

而這種為了普通兵卒特意開設的悼念儀式，木鹿大王感慨萬千。

“軍師真乃仁義之人，天師降臨人間，為夷族開創百年未來，或許就在今朝了。”

木鹿大王就在那邊靜靜的等候著，等著儀式的結束。

等看到陳亮走下點軍臺的時候，急忙靠攏上去，行了一禮，恭聲說道：“軍師，屬下已經整頓好了物資兵馬，準備返回家鄉，臨行之前想來與軍師道別，結果聽到軍師方才的那番話，心有所感，日後定當安心為麾下百姓謀求福利，也不枉費軍師活命之恩。”

陳亮注意到木鹿大王的自稱，有些不放心，定眼仔細端詳了他一番，發現忠誠度確實漲到了一個忠誠往上的數值，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還是欣然接受了。

這種自然增長的忠誠度是最難能可貴的。

陳亮又對木鹿大王說了幾句交心話，希望他未來能一直如此的對待百姓，也並沒有提到讓他們繳納賦稅之類的，而這又讓木鹿大王好感倍增，忠誠度又漲了不少。

“軍師，您就此留步吧。”木鹿大王又深深的鞠了一躬，他身邊的許多蠻兵也一樣，他們已經知道能安然回家，不全是因為自家大王，更多的是眼前這位漢族人的仁義之舉。

或許文化程度不高的人腦子比較一根筋，但是他們更容易比知識分子記住你的恩情，肝腦塗地，在那個時候並不是嘴巴說說的。

看著逐漸遠去的木鹿大王的隊伍，輕揮羽扇，陳亮帶著趙雲等人回到了大帳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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