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將手裡的菸蒂巧然彈落,呈拋物線的姿勢徑直落向滾燙的鍊鋼爐裡。
熱浪翻湧,滾燙烘烤。
落入爐裡面,像一粒塵埃般消弭殆盡。
他的徒弟賈東旭,此刻已經與整爐鋼水混為一談,瞬間蒸發,從此在這世間不留下一絲蹤跡。
歇爐?荒謬絕倫的奢望。
這一爐鋼事關整個車間的生產任務,驟然之間息火的話,整個鍊鋼爐都被鋼汁鐵液鑄住,到時候給整個軋鋼廠所造成的損失,那是無法估量的。
所以,即使是知道,前不久還有一個大活人在裡面失足陷落,車間也不會費勁打撈。
炙熱的鍊鋼爐裡,哪怕是最堅硬的骨骼,依舊會在剎那間汽化。
十幾年前,賈東旭他爹就是這麼不小心以身飼鋼,跟整整一爐鋼汁融為一體。
萬沒料到,咋朝今夕,獨苗苗賈東旭仍然難逃厄運。
想到這裡,易中海臉上的陰霾遮掩不住。
而不遠處,楊廠長面沉似水的斥責著車間主任:“我三令五申,現在正是鼓足幹勁,力爭上游的階段,指標要求白紙黑字的貼著,不允許柔雜一點私事耽誤生產,結果你們倒好,吃著皇糧,光幹這狗屁倒灶的事兒,賈東旭操作的時候,旁邊協助的人是在幹嘛,安全員呢?”
車間主任擦了一抹冷汗,顫顫巍巍道:“楊廠長,這事發太突然了,誰能想到,賈東旭能在這個節骨眼犯困打瞌睡呢,要早知道,我就寸步不離的跟著賈東旭,讓他在我辦公室躺著……”
“夠了夠了,大禍已經釀成,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現在問你,這一爐鋼還有沒有補救的可能?”
“楊廠長,這點你請放心,雖然說賈東旭掉進去了,但是咱們這一爐鋼水基數大,就像只小螞蟻掉進池塘裡一樣,練出來的這爐鋼照樣能夠達標。”
聽到這,楊廠長長舒一口氣,表情緩和,和一旁陪笑的李懷德商量怎樣安撫賈東旭遺霜的事情。
軋鋼廠作為國營大廠,盈利能力不弱,在撫卹這方面自然是不能怠慢了的,不然鬧的工人不滿,造成惡劣影響反倒不美。
“李廠長,你管人事,賈東旭這件事你看著處理就成,該擔責的擔責,該公示公示,我只提一點要求,務必儘量避免家屬過來鬧事,剩下的事情,你自行解決吧。”
楊廠長再確認不會耽擱正常生產後,做了甩手掌櫃,揚長而去。
只留下李懷德陰晴不定的思索著些什麼,一旁的車間主任那是心虛的直搓手。
不出意外,這次擔責的倒黴蛋不是他,就是易中海。
倆人一個車間主任,一個高階鉗工兼師父,跟賈東旭這件事情都脫不了關係。
尤其是易中海,怎麼會突發奇想的讓賈東旭這個鉗工來看鍊鋼爐呢?
要是安安穩穩的在車間裡面磨零件,做鈑金,哪可能會鑄成大錯。
“李副廠長,這件事情,我……”
易中海霍然起身,剛準備跟李懷德解釋些什麼?
下一秒,劉海中已經領著哭哭啼啼,涕泗橫流的賈張氏、許大茂、傻柱等一眾人,過來喊冤哭訴了。
“東旭呀,我的兒嘞,沒了你,娘還咋活呀,你爹走得早,娘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辛苦這麼多年,娘還等著跟著你享福呢,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拋掉為娘而去,你說話,你說話呀。”
賈張氏看著熱浪翻湧的鍊鋼爐,心裡那是異常酸楚,痛苦不堪的慘叫悲鳴著,哽咽傷心,幾次險些腳下一軟。
“劉海中,誰讓你把人領到這兒來的,你看看,這又哭又鬧的,成何體統嘛!有什麼事,咱們私下裡好商量好解決,不要這麼大張旗鼓,鬧得人盡皆知。”
李懷德看著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