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春此刻卻顯然沒有意識到周邊人奇怪的眼神,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影帝級表演當中,悲痛交加的哭訴著李懷德對軋鋼廠的重要性。
但奇怪的是,任憑王富春怎樣聲淚俱下,躺在病床上,全身裹著繃帶的李懷德都是一言不發,就在王富春懷疑李懷德是不是被撞成植物人,或者是失血過多仍然陷入昏迷的狀態時。
一旁似笑非笑,看著好戲的值班護士特意瞧了一下門牌號,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突然猛的拍了一下腦袋,訝然的說:“不好,進錯病房了,這間病房是23號,你們要探望的病人是在32號,門牌號沒有固定好,鬧出了這個問題。”
“嘛玩意兒?你是說躺在病床上半聲不吭,一言不發的人的不是李懷德?”
王富春內心裡甭提多鬱悶,來醫院探望李懷德之前,好不容易醞釀了這麼久的悲痛情緒,講的就是在李懷德面前表一表忠心,順便再試探一下李懷德是否真的要樓塌了。
哪裡料到,這麼賣力的表演居然鬧出了烏龍,更關鍵的是,眼淚總共就這麼多,這一下子哭完了,等一下真正見了李懷德,總不能抹點口水在眼角吧。
“你這人,清楚自己不是我們李廠長,擱那裝什麼孫子呀,嘴巴像被人用針縫住一樣,活該躺醫院裡,渾身裹滿繃帶。”
王富春惡毒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罵罵咧咧的跟著值班護士又去找李懷德去了。
這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脾氣耐心倒是出奇的好,任憑王富春一陣折騰,連屁都沒放出來一個,搞得王富春自討沒趣,悻悻而走。
李衛軍走在前面,正思索著等下怎樣探李懷德的口風,哪裡料到卻瞧到洗手間的位置,一個熟悉的倩影走了過來。
梳著兩個大黑麻花辮子,身材高挑,面龐清秀中透露的一絲苦意,正是許久未見的劉嵐。
“咦?劉姐,今兒怎麼這麼巧,在醫院碰見了,你這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滿腹心事,憂心忡忡的劉嵐冷不丁的聽到這熟悉的話,臉上瞬間一喜,趕忙揚起頭,看見確實是朝思暮想的李衛軍之後,頓時喜笑顏開起來。
“衛軍,你不是到滬海採購內參片去了嗎,聽許大茂說,要一個多月呢,這咋這麼快就回來了……”
劉嵐興致勃勃,剛準備說些什麼,但是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王富春和張雲振等人,清楚人多嘴雜,所以嚥了口唾沫之後,選擇了默不作聲。
李衛軍卻沒計較這些雞零狗碎的瑣事,只以為劉嵐是生病進醫院了,好歹是自己的女人,趕忙有一些關切的問:“嵐姐,你這好端端的來醫院做什麼,難不成這些天身體出了什麼狀況,嚴重不嚴重?身體才是本錢呀,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儘快跟我講,不要害羞,不捨得開口。”
這話一出,清除李衛軍是什麼尿性的張雲振臉上不由得一黑,心裡有了一種奇怪的猜測。
要是沒猜錯的話,按照這說話的親近曖昧程度,這叫劉嵐的該不會是……
王富春倒是沒有計較些什麼,他此刻正一門心思著尋思著等下怎樣在李懷德面前表現呢,冷不丁的瞧見劉嵐,沒意識到不妥之處,甚至說打了個招呼。
緊接著在值班護士的提醒之下,如夢初醒的趕緊溜到旁邊的衛生間裡洗了把臉,把衣袖不起眼的地方用水弄溼,準備在合適的時候把眼角潤溼。
這樣的話在李懷德面前,就算是擠不出眼淚,趁著扭頭說話的功夫,說不定還能弄虛作假呢。
劉嵐驟然間聽到李衛軍這麼關切的問,只覺得心裡暖洋洋的,搖了搖頭,一臉古怪的說:“我身體健康的呢,傷風頭疼的更是沒有,就是我丈夫,前天夜裡上廁所出恭的時候,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居然又被人在廁所裡用棍子敲暈,扔進了廁所裡,剛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