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軋鋼廠李懷德這邊好不容易收拾好著裝,像這些年在軋鋼廠的臺賬,信件全部緊急燒除完之後,一臉疲憊至極的望著鏡子當中神色憔悴的自己。
嘴裡喃喃自語道:“李懷德,相信你自己,眼前的困難只不過是過往雲煙罷了,等到了滇南那邊之後,失去的終有一天都會拿回來,該是你的,誰也奪不去!”
說著自勉的話,李懷德心中的沮喪頹唐勉強消散了些,瞧著這間陪伴了自己許多年的房間,如今卻要狼狽離開,心中那是五味雜陳。
遙想當年,他從一個辦事員懵懂的進了軋鋼廠,一無所知又滿腔熱血,好不容易歷經挫折辛苦爬到了副廠長的位置,眼看著就要取楊廠長而代之了,哪裡料到命運如此耍弄著世人。
僅僅是姜熙鳳的隻言片語,他李懷德就從炙手可熱的人物跌落神壇,摔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直到如今,李懷德就猶如在做夢一般,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切實際而又虛無。
人間一場大夢,世事幾度辛涼。
李懷德自嘲的笑了一下,剛準備詢問王富春有沒有回屋迅速收拾好行李,猛然間像想起什麼似的,一臉焦灼的翻檢著抽屜。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事,他昨天夜裡親手放到抽屜裡的積蓄,一紮鼓鼓囊囊的裝在牛皮紙信封裡防潮,等著不時之需所用的搜刮得來的不義之財,此刻卻插翅而逃。
只留下空蕩蕩的抽屜,一無所有,彷彿在戲謔著他的愚蠢。
“不對,昨晚我明明是親自把牛皮紙信封塞到這抽屜裡,除了方丹之外,絕對沒有第二個人套路過這間房子,我說那個賤人怎麼一反常態,輕描淡寫的離開了,不像狗皮膏藥一樣死纏爛打,坐地起價,一定是那賤人手腳不乾淨……”
李懷德大腦極速運轉,經過篩選核查之後,只有方丹這個他金屋藏嬌的姘頭有這個可能和動機。
然而此刻的方丹估計早就逃到軋鋼廠食堂後廚,或者是回屋暫避風頭了。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此刻的李懷德都是無計可施。
出師無名便是這種尷尬的境地,這筆不義之財自然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丟擲來,否則要是方丹魚死網破,將這筆錢的來歷和出處講出來的話,那李懷德可就不只是逃到滇南地區那麼簡單了。
想來方丹那個頭腦靈活的女人,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做了行竊的可恥事蹟。
“該死,跟姓姜的都是賤胚子!”
拳頭緊握,狠狠的砸在牆壁上錘出一道血跡,李懷德顧不得傷口傳來的刺痛,一臉悲切難受的迅速梳理好行李之後,準備找王富春集合。
現在這種局面,沒了錢寸步難行,只能指望著王富春這些年在軋鋼廠裡,憑藉著食堂後勤副主任的身份撈了一筆不菲的收入。
只有有了啟動資金,李懷德才能四下活動,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