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楊廠長對方丹這個李懷德的姘頭還沒抱太大期望,畢竟在他看來,一個食堂後廚趨炎附勢的女幫廚,只不過是倚仗著李懷德的權勢作威作福,想來也是屬於頭髮長見識短的那種型別。
而李懷德偏偏又為人行事謹慎,再加上心機暗沉,怎麼可能被這一個婦人抓住把柄,方丹嘴上所說的重大爆料,估計又是些不痛不癢的罷了,什麼作風問題。
講句不好聽的話,規矩是立給普通職工看的,男女作風問題看似嚴重,但對於李懷德這個層次而言,一句你情我願再加上工作能力突出,連個汙點都算不上。
想要透過作風問題大做文章的話,對動搖李懷德產生不了丁點正面作用。
然而出乎楊廠長意料的是,高秘書接過了那份詳細記載了李懷德收受多少土特產的證據過後,一臉欣喜若狂的手腳哆嗦。
嘴裡喃喃自語道:“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呀,總算是讓我等到了今天,有了這鐵證,就算是孫猴子估計也難翻身!”
看著有些失態的高秘書,楊廠長頗為好奇的湊上前,拿過那份證據瞧了一眼之後,整個人參見呆若木雞。
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李懷德還真是貫徹這個原則,各種讓人眼花繚亂的土特產,以及數量巨大的金額,哪怕是他這個軋鋼廠名副其實的正廠長都有些嘖嘖稱奇。
拿這個考驗幹部?
哪個幹部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好!好!好!依我之見,楊廠長,現在是天要亡李懷德,這麼重要的臺賬居然輕易的落到咱們手上,那就怨不得心狠手辣了!”
高秘書眼中放光,甚至說不用攛掇楊廠長,已經嗅到機會的楊廠長自己都止不住嘴角的笑容,趕忙讓人去叫保衛科科長李向後,帶上幾個彪悍壯實的夥計,迅速去王富春家將李懷德緝拿歸案。
這年頭,包括軋鋼廠在內的國有大廠,基本上都有自己的一套班子。
福利待遇分發,養老金,住房登記,甚至說武器,就拿軋鋼廠來講,除了保衛科之外,基幹民兵以及高射機槍、擲彈筒,這是應有盡有。
廠子裡面的職工犯罪,作為廠長書記,楊廠長完全可以授意保衛科全權處置,不用再經公安,現在既然掌握了李懷德的罪證,完全可以雷厲風行的將人懲戒。
等木已成舟過後,再把訊息傳到上面,那時也無人再多說些什麼。
高秘書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為了防止出差池,讓李懷德得到風聲迅速開溜躲藏起來,直接親自去找保衛科科長李向後了。
而楊廠長有了李懷德的這個把柄和七寸之後,自然是更加志得意滿,甚至說悠閒愜意的哼起了小曲,一臉輕鬆得意。
只留下一旁的方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她隱約覺得,可能在她的一些舉措之下,整個軋鋼廠將會山雨欲來風滿樓,甚至說超乎想象的變化。
李懷德那個昔日跟她卿卿我我的副廠長書記,將會面臨滅頂之災,但這些跟她方丹又有什麼關係呢?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別提方丹只不過是李懷德金屋藏嬌的一個姘頭罷了,為李懷德感到憂心,簡直是閒著沒事。
但是事情到這一步遠遠未結束,李懷德算是栽了,但是她卻依舊不能安穩,必須要想方設法把從李懷德那裡弄來的錢給合法了。
否則,李懷德那邊前腳剛被抓,後腳就把她供了出來,那她方丹辛辛苦苦跑前跑後為的是啥?
想著李衛軍先前安排交代的話,方丹壯著膽子湊上前,向楊廠長邀功道。
“楊廠長,對了,我大義滅親,為軋鋼廠立了這麼大的功勞,應該,應該有獎賞的吧……”
“獎賞?啊,對對對,你瞧我這人老眼花,記性也差勁了,你不提我險些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