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推帶嚷的被攆出浴房,林潮生欲哭無淚,太后此獠身份尊崇也就罷了,便便還精通武藝,身法矯健敏捷。
一柄小匕首使的那是出神入化,也不知是怪癖還是咋,還讓他褪去了上衫,用匕首當做刻刀,在林潮生後背篆刻了幾個字。
說來也怪,動刀的時候明明疼的呲牙咧嘴,哭天喊地,結果完事的時候用手一摸。
嘿,神了……
丁點血跡都沒有!
蕭太后露的這一手,成功震懾住了只會施展扶桑秘術的林狀元,讓他服服帖帖的唱諾告退。
想他好歹也在東華門帽撇紅花唱過名,就這麼淪為搓衣喊春的隨從太監?
更何況他苦巴巴的喊了半刻鐘的征服,連碗水都沒有,口乾舌燥的緊。
他又不想憋著,只能對那蜀絲織成的小衣狠狠宣洩脾氣……
呃,別多想。
就是單純的把衣服揉搓成一團,
僅此而已……
還真別說,大周朝雖然科技樹點的不咋滴,但紡織刺繡這種手工技術極度高超,就說這小衣吧,觸感還挺特別的。
似絲非絲,似紗非紗,跟一般的衣物不同,捧在手裡,就好像捧著一塊冰涼細膩的玉,當然是那種極薄的玉
林潮生稍微一用力,衣物的表面便會出現一個淺淺的凹痕,很快又能恢復如初。
但無論他怎麼折騰,這玩意兒就像記憶金屬一樣又會立刻彈起,變成一件完美的小衣。
“得,這真是個夢幻的世界!”
“就像自己,誰能想到連中三元,東華門唱了名的狀元郎還得給人當洗衣小廝!”
捏著蠶絲小衣,林潮生心裡百感交集。
這心緒一亂,就容易出事。
就比如說現在,他迷路了……
起初他是想到膳房吃點飯然後回屋歇息的,結果光顧著悶頭想事了。
全然忘記自己不認識路的事實,這就導致他越走越是荒涼偏僻,不經意便到了犄角旮旯處。
呱!嘎~
猛然幾聲淒厲的叫聲在前方乍然響起,集團黑影撲稜稜盤懸在半空中,這把本就膽怯怕鬼的林潮生嚇得打了個哆嗦。
“臥槽,該不會真這麼倒黴吧?撞邪了!”
林潮生只覺背脊發涼,他穿越大周朝這麼多年,好像還真沒少聽到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
什麼江陵城外某個霸道惡漢,某次行兇後,家裡突然灶生蛤蟆,黃犬直立口吐人言,自此惡病纏身,脊背生瘡。
梅雨季節,房倒屋塌慘死家中之類的。
這些樸素而又詭異的鄉野逸事,是各個場所飯後茶餘的談資,
就連林朝生都不能免俗,活在異世,你說大周朝的皇帝楊榮是條老狗成精他都信。
否則,正常人會讓當朝狀元當太監?
“嘎?聽這叫聲該不會是烏鴉吧!”
壯著膽子往半空中瞅了瞅,恰巧此時風吹雲散,夜色下幾隻墨色烏鴉正梗著脖子看著他。
林潮生暗道一聲晦氣,剛準備起身離開,幾滴水不偏不倚濺到他臉上。
他還以為是鳥糞,不以為意的抬手想用袖袍擦拭掉,但鼻間翕動時卻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咦?這是,人血!”
皺起眉頭,林潮生有些狐疑,他當初剽竊洗冤錄的時候,曾跟著縣衙裡的仵作觀摩學習過一段時間。
所以很快便發覺出了異樣,而且看情況,這血還溫熱絕對是當離開人體不久。
當下,他徹底麻了。
僵硬的抬起頭看著那些烏鴉,幾個烏鴉也不聒噪,只是死死盯著一口枯井盤旋不落。
“井裡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