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簍中。
顧少卿一笑,道:“哥哥,從今天我就搬到燕王府去了,我特地來和你告個別。”
顧承恩一怔,問道:“好端端的怎麼進了王府了?去做什麼?”
顧少卿搔搔頭,道:“是作幕僚吧……反正也差不多了。”
顧承恩一曬,道:“就算到王府作幕僚,也算不得幾分高貴,哪裡比得上光明正大考上功名!”
顧少卿搖頭笑道:“哥哥看錯我了,我豈是投機鑽營之人!此間自有道理,只是我不便提……對了,我以後就不回來了,哥哥有事兒去燕王府找我吧。”
顧承恩“唔”了一聲,展開一張白紙,繼續寫他的文章了。
顧少卿道了聲“珍重”,轉身出門,朝內院去了,他是想跟李承乾告個別的。誰知來到那間獨院,見依舊是鐵將軍把門,不由悵然萬分。他靜靜的佇立了片刻,也就徑自去了。
顧少卿一時也不打算回去,出了崇仁坊,滿無目的地轉了半天,不知不覺間過了東市,自勝業坊東邊繞了過來。
此處鄰近東市放生池,隱隱有水氣隨風而來。顧少卿深深吸了一口,只覺得水氣中帶著一股子百花的芳香。他略感奇怪,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芙蓉軒的牌子就立在自己眼前,不
由得啞然失笑。
怎麼來到了這個地方?他正打算轉身離開,忽然發現遠處有三個人影漸行漸遠,其中一個赫然就是燕王李沐風!顧少卿一愣,一抹笑意露出了嘴角,林凡他們死也不說殿下的去處
,卻讓自己無意間撞見,真可謂無巧不成書了。
他凝目細看,燕王旁邊是兩名女子,一個頭上梳著雙環,分明是個丫頭,另一個秀髮如雲,一直翠色玉步搖在陽光中輕輕晃動著,看來便是傳聞中尚書府的陳小姐了。
從芙蓉軒到燕王府,實際上並不經過陳家。若先到尚書府,李沐風回府就要拐個彎子了。送過了陳寒衣二人,他找了一條最近的路直插回來。若林凡等人在,必定勸諫他繞路而行
,因為這是一段僻靜的小路,未免不大安全。李沐風卻絲毫沒有在意,他不相信天下有誰能夠輕易威脅到自己,即便有,此刻想必也不會出現在長安。
有時候就是這樣,天下的走向決定於一個人,而一個人的命運,或許就決定在他走的一條路上。
陽光斜射進小巷,四周悄然無聲,探出來的樹枝毫無徵兆的抖了一抖,把光線割裂成斑斑點點,在路面上散亂紛飛。破碎的光斑照不亮小巷深處,那裡幽靜深邃,近在咫尺,又遠
不可及,似乎是虛無縹緲的彼岸。
李沐風忽然覺得,這一切似乎尋常的景象忽然變得怪異起來,就連司空見慣的陽光樹影,也變得異常詭譎。倘若有兩隻小鳥枝頭高唱,就會把這股無形的壓抑沖淡吧?然而沒有,
什麼聲音都沒有,四周像死一般的寂靜。本該生機勃勃的春風中,卻飄蕩著死亡的氣息。
李沐風站住了。
他佇立在小路的中央,靜靜的用心靈感受著周圍的一切。那小巷深處,到底有什麼呢,他接觸不到,也看不透。似乎一切的試探都被一堵冰冷的牆壁擋了回來,一切依舊,死氣沉
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衣袂驟然飄飛,一股凜冽無匹的肅殺之氣自他身邊升騰而起,像秋風般橫掃過枝頭,萬片樹葉墜落,漫天紛飛。這股氣流旋轉激盪,周遭的
陳腐氣息被席捲一空,送上了碧透的晴空。
枝頭只剩下幾片葉子搖曳著,陽光穿透了裸露的枝頭射了進來。李沐風身邊殘葉紛飛,竟有些葉子顯出淡淡枯黃之色!風無聲的掃過地面,殘破的落葉向小巷深處翻滾而去,卻在
某處憑空撞個粉碎,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