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奶,玉庭就在裡面。”
屋外傳來張玉滿的聲音,應該是張支書和寬嬸兒尋來了。
聞人黑雨上前拉著聞人夜雪的胳膊,“走吧,來尋你的。”
門外除了張支書和寬嬸兒,還有十幾個幫忙尋娃的村民,除了寬嬸兒和支書,其他人站的極遠。
寬嬸兒看到出來的兩個娃眼睛就亮了,“玉庭啊,咋跑這兒來了?”
提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面對孫子也沒絲毫的怨懟。
聞人夜雪看到她,立馬認了出來,“奶!”,又看向一旁的老漢,“爺!”
“唉!”
沒想到孫子過了一晚居然還能記得他們,寬嬸兒和支書激動的連連應聲。
“走,回家吃早飯。”寬嬸兒上前就想拉著孫子回去。
這個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孫子多待。
屋內,蘇錦透過窗縫看著一切,眸色暗沉,身下的被褥被他握出了褶皺。
這黃花梨村本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縣城,那座掛著縣政府牌子的大院才是他的家。
他們一家人被送來這個村子,給了這一處漏風的茅草屋,好像是給了天大的施捨。
隨著爹、娘、奶奶的離去,這裡被視為不祥之地。
一年到頭除了幾個痞子會來這裡搶些東西,也就張玉倉那些不懂事的娃敢來這裡胡鬧一通。
像今日這般來了這麼多村民還是頭一遭。
蘇錦唇角勾起諷刺的笑,青筋直冒的手背上突然落下一片暖意。
“哥哥……”
蘇玖兒覺得這會兒的哥哥有些可怕,平日裡的笑讓她覺得全身暖洋洋的,現在他也在笑,可她覺得渾身不舒服,有些想哭。
蘇錦回神,知道自己嚇著了妹妹,急忙換上和煦的笑容,揉了揉她的臉蛋,“去拿梳子。”
“嗯!”蘇玖兒雙眼發光,轉身跑到自己的木板床邊,從褥子底下掏出一把光滑的木頭梳子。
每天她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梳頭髮。
背靠著哥哥,頭上是奶奶用過的梳子,每當梳子從髮間滑過,就好像奶奶的手從頭頂撫過。
蘇玖兒閉著眼享受著頭頂的暖意,好像忘記了門外的喧鬧以及即將被帶走的人。
聞人夜雪躲過了寬嬸兒的大手,“不走。”,拉著聞人黑雨就要回屋。
寬嬸兒臉色變了,周遭人都隱隱有了看戲的興味。
聞人黑雨急忙拉回他,對著寬嬸兒說,“寬奶奶,我和玉庭在蘇錦家裡吃飯,您不要擔心,等他玩兒夠了,我就把他送回去。我奶那裡也拜託您去說一下。”
聞人黑雨心中十分唾棄自己,居然拿不知事的師兄當擋箭牌。
可如今他和師兄都是借用別人的身份在活,身上自然就有了枷鎖束縛,不能隨心所欲。
寬嬸兒臉色很不好看,輕蔑的看了眼隨時都會塌掉的茅草屋,“他家有吃的?”
自從老的死了後,哪裡還有人去掙工分,沒有工分就沒有糧,遲早都是個死。
當然這種成分的人死了也是還債了,並沒什麼可惜的。
聞人黑雨想了想,剛剛他是把罐子裡最後的那把米全下鍋了,應該算是有吃的吧?
“有!”
斬釘截鐵。
反正電電空間裡擠一擠總能擠出點吃的。
但他不知道,他這句斬釘截鐵的“有”,算是把蘇玖兒釘在偷盜的恥辱柱上了。
村子人誰不知道這家一年多沒有分到一口糧了,就憑那小怪物時不時往後山跑能尋來多少吃的?
村民下意識就開始懷疑家裡曾經丟過的一粒米,一顆菜,一個蛋……,是不是都是小怪物去村裡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