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倉!”,聞人夜雪喊的擲地有聲。
張玉倉愣愣的又把頭轉了回來,不可置信,“你叫我啥?你叫我名兒?”
“奶!你看他!”,村中的小霸王要被氣死了。
聞人夜雪也轉頭問寬嬸兒:“奶,他不叫玉倉?”
昨夜裡大伯孃說錯了?
“哇--”,村中小霸王再次落敗,一聲哭嚎,去灶房裡告狀去了。
寬嬸兒:“......”
她懷疑小孫子不傻。
午飯是麵條,白花花的麵條加上自留地田埂上的辣椒青菜,聞人夜雪沒端碗,張玉倉吃的早就忘記了不愉快。
家裡雖有白麵,卻也不能頓頓吃。
狼吞虎嚥後,豪邁的拍拍自己的肚子,張玉倉喊:“爺,我飽了。”
張支書眼皮子微抬,“去讓你哥教你識字,別一天天的淨想著出門子瘋耍。”
張玉倉準備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去,“我還能再加點。”
他才不想像大哥一樣,雞鳴起床,狗都睡了還在點煤油燈。
聞人夜雪眼睛倏然一亮,“爺,我想識字。”
識字,成為玖兒崇拜的大人物,像戲文裡一樣。
全家人瞪大眼,張納川筷子更是啪的一聲掉了。
“玉,玉庭,你說啥?你不傻了?”
“我娃不傻了,哈哈哈哈。”
“玉庭,快跟大伯再說兩句,你想幹啥嘞?”
聞人夜雪迎著家人熱切的目光,“我想識字,上學。”
張玉倉瞪大眼,脫口而出,“還是個傻子。”
“啪”,後腦勺結結實實捱了一擊,來自親爹的愛。
張支書這下是徹底相信了自己的耳朵,“好,上學!可你現在還小,人家學校不收哩,哈哈哈哈,這幾年先跟著玉滿識倆字。”
家裡女人們收了碗筷,張玉滿抱起自己的書袋,領著兩個弟弟在屋簷陰涼地蹲下。
一手端著書,一手以樹枝為筆,地上寫,嘴裡念,小老師的架勢端的足足的。
聞人夜雪一心二用,眼睛時不時往那本簇新的書上瞄,還會掀開書袋往裡看一看。
玉倉喪著臉,瞥了眼一旁拿煙桿的爺,不情不願跟著學。
讀書有啥用?長大了不還是得跟著爹種地?
張支書啪嗒啪嗒的抽旱菸,煙霧中時不時看一眼,三個孫子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在蘇家種了大半輩子的地,年輕時仗著機靈嘴甜,跟著管事學過幾個字,也是憑識得幾個字,抓住了國家大改革的機遇,成為一村支書。
他逼著家裡娃們讀書,一是自己就沾過識字的光,二是他知道外邊的世界很大,讀書識字才能走的出黃花梨村,走出清遠縣。
村北茅草屋內,蘇玖兒正在拍手叫好,蘇錦瞳孔幾縮,心緒再次翻江倒海。
屋內不大的空地上已經堆了一座小山,各樣毛色的動物雜糅在一處,一時竟有些眼花繚亂。
“哥哥,電電好棒,變了好多東西。”蘇玖兒興奮的已經在原地蹦跳。
學,一定要學!
蘇錦:“……”
他像妹妹這個年紀時也對各種雜技痴迷,覺得那些口吞長劍,口吐大火的人都是神仙下凡。
當時他還鬧著要跟神仙走。
他爹當場給了那班神仙大筆的錢,讓他們把絕技都教給他。
他沒學會,卻也知道了當中的訣竅。
不是道具作假,就是利用了科學。
只是,眼前這一幕,他沒看到道具,也想不到對應的科學。
地是他家的地,床是他妹的床,只有小狗是外來的,沒有可能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