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黑雨蔫頭巴腦的躺在院中磨盤上,夜幕下的星空和他的世界差不了多少,規則怎麼相差如此之大?
在修仙界,只要自身拳頭硬,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在這裡,他的手腳彷彿被一道無形的枷鎖束縛,憋屈極了。
“修安,回房睡了。”屋內傳出林翠花的呼聲。
聞人黑雨臉更黑了。
這種與別人共睡一室的情景,他一天都忍不了。
渾身噴火的小男娃跑回房裡,在趙富夫妻詫異的眼神下,抱起自己的那床被褥又跑了出去。
“修安,你幹啥去?”林翠花趕忙跟了出來。
聞人黑雨將被褥放到院中磨盤上,好在他現在身形矮小,磨盤夠大,擠一擠還能睡得下。
林翠花看他動作,明白過來,“你要睡外邊。”
聞人黑雨鑽進自己搭建的窩,終於給了點反應,“外邊涼快。”
林翠花:“……”
涼快是真,蚊子多也是真。
趙富出來將自己婆娘拉進屋,“不管他,他睡外邊更好,省的礙老子辦事。”
“瞎咧咧啥!礙你啥事了?”林翠花反手給了男人肩膀一巴掌。
“嘿嘿,給我再生個小子……”
屋內的話聽得不是很清晰,但月色下聞人黑雨的臉已經開始和他的名字漸漸吻合。
夜深月濃,整個黃花梨村漸漸陷入沉睡,張支書家一支還在燃燒的蠟燭照亮了一方小天地。
小天地內,一本泛黃的書籍已翻過大半,小男娃眉眼清冷,眸底深處時不時閃過深思。
屋外一道“吱呀”聲突然響起,男娃側頭聽了一會兒,聽那腳步聲漸遠才又將視線投注在書本中。
直到一陣刺耳的“吱”聲,他這間房門被人推開。
小男娃被吵到,眉眼不悅的掃視過去。
剛踏進屋裡的張支書:“……”
“玉庭啊,咋還不睡?”
聞人夜雪見到來人,壓下情緒,“爺!”
“哎!”張支書笑著坐到床邊,粗糙大手在腰間摸了空,才想起自己是起夜,煙桿子還在床頭放著呢。
訕訕的收回手,張支書又拿走聞人夜雪面前的書,隨手翻了翻,“看書呢?哈哈哈,能看的懂嗎?”
問是這樣問,支書從心底認為孫子就是白日裡識了幾個字太興奮,現下睡不著,才會起來繼續折騰書本。
這種事,他也幹過,哈哈哈。
孫子這股想識字的勁兒,像他!
“看得懂。”聞人夜雪又把書拿了回來,找到自己看到的頁數,將書反著扣到桌子上。
“爺,玖兒哥哥很厲害,他教我識字,看不懂的我再問他。”
張支書聞言有些發怔,許久才問:“蘇……他願意教你?”
他見過那蘇小少爺仇恨的眼神,像只要尋仇的野獸,他是仇恨整個黃花梨村的,他知道。
聞人夜雪點頭,“教!。”
張支書起身,幽幽嘆口氣,“以後不要再去了,想識字,讓你大哥教。”
“爺?”聞人夜雪朝老漢背影喊。
可老漢不願再說話,為他關上房門,身影消失在門後。
聞人夜雪的眉頭開始打結。
家裡人都反對他去找玖兒,為什麼?
張支書回到房內,拿起煙桿子蹲在地上。
黑暗中,火星子明明滅滅,嗆人的煙霧很快在房間瀰漫,炕上睡的安穩的寬嬸兒被嗆的從睡夢中醒來。
“這是出啥事了?大半夜不睡覺,咋又抽上了?”寬嬸沒好氣的拿起一邊的芭蕉扇,把風扇的呼呼響。
支書將菸灰敲落,又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