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時間,夏日裡的陽光已經有了溫度,從自留地回來的張家人都是汗水連連。
知道兒子被關起來了,張納川與張慧麗扒著門縫朝裡看,見兒子安安靜靜在看書,夫妻倆本還擔憂的面色立刻轉喜,又靜悄悄的回了堂屋。
很快寬嬸端了一個托盤過來,“玉庭, 安娃,吃飯嘍。”
“奶!”聞人夜雪將書扣下,走過去,等著房門被開啟。
寬嬸兒將托盤放到地上,一邊從門縫底下遞吃的一邊低聲勸道:“玉庭啊,你別怪你爺,他都是為了你好……”
“奶,爺為什麼不讓我找玖兒?有別的原因?”聞人夜雪蹲下身子問。
寬嬸兒眼神躲閃,“……瞎說啥呢!可不要瞎想!”,隨後拿起托盤看向屋裡另一個男娃。
“安娃,吃完飯你要是想出來就喊奶,奶放你出來。玉庭他爺早上是氣昏頭了,竟把你也鎖進去了,唉……”
聞人黑雨一隻手端了一個碗,回身就是一個陽光的笑臉,“寬奶,不礙事兒,我想留下陪玉庭。”
寬嬸兒老懷欣慰的走了,只覺得趙家娃講義氣,咋看咋順眼,現在他家玉庭可就剩下這一個玩兒伴了。
將飯菜都擺上桌,聞人黑雨不得不誇一句,“支書傢伙食就是好。”
兩碗稠糊糊的玉米粥,一碟綠油油的青菜,兩個大白麵饅頭。
聞人夜雪坐到桌子另一邊,雖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做了十幾年的師弟,聞人黑雨自然知道他心中有事。
“師兄,你別想了,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不是還有許多字不認識?快吃,等他們下地了,我帶你去找蘇錦。”
“出的去?”聞人夜雪問。
聞人黑雨老神在在,“自然。”
門鎖了,不是還有窗戶嗎?
兩人正吃著飯,院內傳來一陣跑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堂屋傳來一陣罵娃的婦人聲。
聽那娃的反駁聲,是張玉倉。
飯後,張家大人們要去上工,張玉滿要去縣裡上學,只留張玉倉一個雞嫌狗厭的小娃,對著門縫裡一頓扮鬼臉後也跑出了家門。
聞人黑雨與聞人夜雪對視一眼,“走!”
屋裡窗戶不高,但炕上的小矮桌完全起不了作用,聞人黑雨朝聞人夜雪眨眼,“看仔細嘍。”
話落,一個利索的起跳、攀爬,在回身時已經騎在窗臺上。
“師兄,外邊等你!”神采飛揚的小男娃瞬間又消失在窗臺上。
聞人夜雪默默記下了所有動作,背上書袋又把書放進去,復刻著腦子裡的動作,攀上窗臺,跳到另一側。
“走!”聞人黑雨從不懷疑自家師兄的能力,等人落地,拽著人就跑。
兩娃拐上村裡主路時,遠遠聽到村頭空地那邊人聲鼎沸,隱約能聽到“後山”“雞肉”等字眼。
聞人黑雨眉頭微蹙,拽著人就拐了方向。
“走錯了!”聞人夜雪提醒。
“沒錯,咱也去聽聽。”聽著好像和趙家有關,聞人黑雨不放心。
他雖與趙家還沒啥感情,但借了趙修安的身子,他就得肩負起趙修安的責任。
旁邊有個草垛子,剛好能遮蔽兩娃的身影。
“支書,不管秀英嫂子說的事兒是不是真的,也不管偷吃的倒底是哪家,您就說,咱後山的那些個獵物咋個章程?”
“就是,前兩年大傢伙在一個鍋裡吃飯,那時候誰逮著了獵物都得往一個鍋裡送,後來吃的多了,村裡又說後山那啥要休養,不讓逮了。那這都修養兩年了,咱大鍋都換自家小鍋了,後山的野兔能逮了吧?”
“就是,靠工分分的糧還不夠一家嚼用的,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