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一晃四年。
山上的窩棚已經變成一座精緻的木屋,四周圍繞著各樣鮮豔的花,只留一條石子鋪就的彎曲小道。
被結界圈起的一方天地中,常年黑氣四溢,並不適合人或物的生存,屋外綠意盎然,屋內片草不生。
窗邊,陽光穿透黑暗,照亮窗邊矮桌的一角,茶煙嫋嫋,一隻修長大手端起茶盞,擋住那張人神共憤的臉。
飲下一口茶,十四歲的少年自蒲團上起身,走向黑暗。
隨著他的走動,周邊黑氣自動退讓,直至黑色氣體的源頭,他才停下腳步。
屋裡的佈置很簡單,除了窗邊的一矮桌,一蒲團,以及他此刻腳邊的蒲團外,再無其他。
少年一身黑色休閒服,與周邊黑暗彷彿融為一體,他盤膝坐下,盯著濃黑滴墨的黑霧,並沒說話。
四年來,他已習慣這樣的寂靜,習慣越來越濃烈的魔氣,習慣......濃霧中再也窺不見半分的身影。
A市,一間滿是試劑、器材的實驗室內,鬍子拉碴的青年重重拍打了下桌子,“又失敗了!”
明明那種感覺就近在眼前,他卻一直抓不住,熬了幾個通宵的他滿身的焦躁。
不遠處,一位脊背有些彎的花白老人溫聲寬慰,“不要急,這條路你已經走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的慢慢來,你去休息,下午來接替我。”
“老師......”
青年很羞愧,三年前他自信滿滿的將實驗室轉移到這座喪屍城,並說服許陽為他找來不同體質的十個喪屍供他試藥和觀察,雷二和他自己的父親皆在此列。
同年,自己的老師金教授更是銷燬了幾年的研究資料,隻身踏入這喪屍雲集的城市,只為來幫他。
可時至今日,三年已過,他卻又陷入另一個迷霧中走不出。
金教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陪我出去走走。”
青年,也就是司塵,揉了揉發酸的眉眼,跟在老人身後。
外邊豔陽高照,過路的喪屍腳步匆匆,面對在鼻尖縈繞的生人氣味,不予理會。
金教授看了眼喪屍們去的方向,感嘆,“又到了發辟穀丹的日子了。”
司塵也瞥了一眼那個方向,“嗯。”
看樣子是電電回來了。
看著被打擊太狠的青年,金教授無奈嘆氣,拉著他的胳膊也往那個方向而去。
他們越過排隊的喪屍,直接走到擺滿丹藥的桌子旁,還是那家大酒店的門口,維持秩序的是雷二。
雷二看見他們,點了點頭,啞聲說了句:“在,裡,面。”
金教授欣慰的點頭,“你忙。”,說完拉著司塵往酒店走。
“雷二如今能思考、能說話,這都是你的功勞,一時的困難不怕,怕就怕陷進自我否定中走不出來,司塵,你一直都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即便當初你不惜與我決裂也要走上另一條路,我也沒否定過這點。”
金教授聲音不徐不緩,腳步緩慢,彷彿在給足司塵時間,讓他自己想明白。
司塵停下腳步,“老師,您別勸了,雷二是個例。”
十個實驗體,雷二效果這麼好,剛開始他也欣喜若狂,以為成功就在眼前。
可後來,他發現,雷二是個例,可能是喪屍將的能力與藥物產生變異引起的。
金教授無奈,放開他手臂,“算了,你自己進去吧,我怕再和你待下去,我會抑鬱。”
“老師......”,看著金教授的背影消失,林毅使勁扒拉了下自己的頭髮,才轉身進了酒店。
當初他去過華朝的那個山洞,裡面已經空了。
想來華朝也是空間異能,他的那些試驗結果都隨著他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