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軍比李登雲小一歲,都是一個衚衕口撒尿和泥長大的,舊時經常約著去偷看小媳婦洗澡,爬樹偷棗,關係鐵的能穿一條褲子。
後來李登雲去了南邊,胡建軍在他爹的幫助下,到了派所當差,聽李立軍說最近剛娶了個俏媳婦,整天忙的脫不開身。
李登雲迎出門,胡建軍戴著藏藍色平頂大簷帽,外面裹件棕綠色冬裝大衣,手裡滴溜著幾隻野兔正往這邊來,腳步飄忽,三步一晃悠。
看得出來,結婚後沒少忙正事兒啊。
“登雲,瞧這是啥,嘿,兔腿香著呢!”
胡建軍眼窩微陷,全然沒有注意到李登雲異樣的目光,邀功的把兔腿遞給忙著做飯的許小霞:“嫂子先說好,我這可不是吃白食啊,省得你家立國嘮叨,這兔子滋補著呢。”
許小霞沒當回事,擦了一下圍巾接過來:“擱哪弄的,鳳凰山?”
“對嘍,擱鳳凰山撿的,吃幾隻了,那鳳凰山的兔子跟我立國哥似的,一到秋天莽足勁兒的長秋膘。”
胡建軍打眼瞧全程板著臉的李立國,開了個玩笑,氣的李立國臉上肥肉直顫,但又不敢得罪胡建軍,只能擱心裡罵。
“你個遭了瘟的,穿身皮神氣什麼!”
“別貧嘴了,我有正事問你。”
沒好氣的瞥他一眼,李登雲倒杯水問道:“特務那事,咋說的?有什麼獎勵。”
“獎勵?喏,知道你準會問,兜裡揣著呢。”
胡建軍收起俏皮,把大衣口袋裡的幾包香菸還有糧票,布票拿了出來。
“就這些?錢呢。”
李登雲皺了皺眉,還以為很多呢,結果花花綠綠幾張,糧票是全國糧票的,30斤,購布票只有五尺。
“後面的表彰和重頭戲得等時間,那軟骨頭一審啥都招了,跟著小皇帝在北邊扛過幾年大槍,教育後放了出來,日子總要過活,當了特務的刀,幫人家用假鈔擾亂市場。”
胡建軍點根菸抬眼瞧李登雲:“幾年沒見,你啥時候練出這本事的,一眼能認出來假鈔。”
李登雲把東西收好,甩了一盒煙給胡建軍: “我戒菸了,你拿盒抽。”
這時,默不作聲的李立國咳嗽了聲。
意思再明顯不過……
然而,李登雲自動忽視了他,任憑李立國怎樣
胡建軍嘿嘿笑下沒有接,而是拍了拍口袋:“我的那份早拿了,其餘在前門大街執勤的一人兩根,往後碰到事好有個照應。”
李登雲嘴角直抽抽,暗忖這小子拿回扣還拿出花來了,坐下開始山南海北的一堆胡侃。
期間胡建軍聊到些陳年舊事,還試著讓李登雲回想起來,怎奈效果寥寥,只能作罷。
這時,李立軍掂著幾斤豬頭肉、花生米、等下酒菜,掀簾子踅摸進了屋。
瞅見胡建軍來了,悶聲打個招呼,扭頭對李登雲說:“二哥,回來碰到一大爺了,掂了好多酒肉,招呼咱們晚上到那兒吃。”
易中海請自己吃飯?
李登雲思索片刻,覺得不能把關係鬧僵,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在四合院這個人間煙火地待著,保不齊哪個無意之舉便能鑄成大患。
一大爺雖說道貌岸然了點兒,心眼子也多,但好歹管這麼一大院子人,地位超群,更何況現在主動討好自己,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這個年代名聲重要的很,名聲要是糟了,像個刺蝟一樣到處扎人,即使人家怕你明著不搞你,暗地裡使絆子也夠難受。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錘……
“這樣,立軍你陪我到中院一趟,請一大爺過來吃飯,不對,把二大爺三大爺一併請來,對了,還有閻解成,閻解成叫上,這個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