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雲見狀總覺得過於滲人,和賈方來耳語一番後,讓他按照面部相關穴位的分佈一陣搓揉,把繃緊的肌肉放鬆下來。
賈方來有些將信將疑,他雖邁入了新社會但腦海中的固有觀念可沒減弱,他覺得賈東旭之所以圓睜雙目,是因為有怨氣鬱結於胸。
賈東旭活著的時候不爭氣,現在又多了一口氣,這是不吉利的徵兆呀。
可看李登雲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賈方來還是將信將疑的照做了,萬沒想到,這手法還挺奇妙,原本無論如何都閉不上的雙眼,居然闔上了。
賈方來自然是一陣錯愕,隨後又對李登雲千恩萬謝,連一直陰沉著臉的賈張氏都難得的感謝一番。
這個老虔婆雖然自私自利,心如毒蠍,但對賈東旭這個唯一的兒子那是沒說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呢,見李登雲幫兒子閉上了眼,態度也殷勤了許多。
李登雲卻沒在乎這些,見賈家本家人聚的越來越多,燒了點紙,上了炷香之後便和李立軍回自家洗漱吃飯去了。
賈家挑選的下葬吉日是三天後,所以賈東旭要在中院停棺三天,這幸虧是深秋肅殺的季節,要是擱到五伏天裡,保不齊臭了。
而停在院子裡的這些時間,賈家分佈在各地的親戚都會陸陸續續趕來,這時候人情還沒淡薄,包括秦淮茹那邊的親戚,都要趕過來弔唁一番。
“二哥,那眼睛是怎麼閉上的?”
回來自己家,李立軍嘴裡含著牙刷,含糊不清的問道,他喜歡聽評書,覺得賈東旭一定是心懷怨氣,這是要成墓虎傷人的,沒想到李登雲只是耳語一句,便把眼閉上了。
“立軍啊,要用知識武裝自己呀,前些天說讓你多念點知識,怎樣?”
李登雲正在用木瓢舀水洗頭,沒有沐浴露,沒有洗髮膏,單純的用肥皂,又幹又澀,好不容易擦乾頭髮開始關心起李立軍的知識狀況。
李立國和李立軍都是初中畢業,想走捷徑直接考中專失敗的。
60年代,初中畢業生要麼考中專,要麼考高中,大多數人選擇的是考中專而非考高中,因為中專直接就能領津貼,出來後穩定的鐵飯碗。
而高中則不一樣,時間金錢都有嚴峻的考驗,萬一最後一道坎邁不過去,一無所獲,所以這個年代普通家庭大部分都是考中專。
“二哥,在學呢……”
李立軍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因為家裡人陸陸續續起床,他不想讓人知道這個小秘密,尤其是李立國。
趙冬梅和許小霞第一時間便是燒飯,李立國和李戰抹上牙粉,蹲在一邊洗漱。
李登雲則坐在椅子上拿著新送來的報紙瞭解形式。
“你到賈家幫忙了?”
李戰從暖壺裡倒水問了李登雲一句,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心裡感觸頗深。
“還記得不,那年賈家的大兒子棒梗得罪了你,被你綁著院子裡用藤條抽,抽得血肉淋漓,皮開肉綻,你跟東旭還險些動手呢,現在能上炷香挺好。”
李登雲有些不以為意:“小時偷針,長大偷金,棒梗偷東西理應該打,只不過賈東旭寵溺慣了,養成了這種小偷小摸的習慣,現在他再想管束也沒機會了,遲早是個禍害。 ”
這話似有所指,旁邊低頭刷牙的李立國臉臊紅一片,卻又不好發作,恨的牙癢。
“唉,這事兒誰也說不準。”
李戰突然想起昨天去看賈東旭時,棒梗臉上居然沒一絲悲傷,問他緣故,居然嘟嘟囔囔開心的說可以開席吃肉了。
那一臉冷漠,照舊吃喝耍鬧,玩笑嬉戲的模樣,讓人心寒齒冷。
好像躺在那裡的不是他爸而是陌生人,李戰要是賈東旭,估計能當場氣的坐下來。
“立國,昨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