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
被楊廠長按住傷口的李懷德疼的臉色煞白,面如金紙,只覺得刀絞般的疼痛難以抑制,心裡已經把這個老狐狸罵了個狗血噴頭,剛準備讓這廝爬遠點兒。
卻不料楊廠長早就預判到李懷德接下來的動作,佯裝關心的蹲下身子,剛準備貼切的再慰問下立下汗馬功勞的李懷德。
隨後一個突如其來的噴嚏打破了身體平衡,打了個趔趄之後,使得楊廠長整個身體不受控制使得倒向了李懷德。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摔倒在地的楊廠長甚至還不忘再照顧一下李懷德,不偏不倚的砸到傷口的位置,疼的李懷德那是哭爹喊娘,險些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唉呀,楊廠長,你沒事兒吧,打噴嚏指不定是有人在背後裡唸叨你什麼,依我看楊廠長還是抓緊回房歇著吧,有些東西看著礙眼。”
陳愛民陰陽怪氣的不忘再貶損下李懷德,上前想要攙扶起楊廠長,然而楊廠長老當益壯,毅然的拒絕了陳愛民的幫助,頑強的爬了起來,只不過爬起來的過程中,不免又用髒手好好伺候了下李懷德的傷口。
要不說能混到這種地位的基本上都非同小可,哪個不是幾萬個心眼子,這往傷口上撒土的操作看的李登雲是自愧不如。
眼下的局面就是,李懷德被愛人捅傷,出什麼主意的都有,有的焦急去喊醫務室值班的趙為先,有的則在旁邊伸長脖子笑嘻嘻的看好戲,還有像陳愛民楊廠長這樣滿口關懷被切救助,但關鍵時候總是往傷口上撒鹽的仇敵。
愣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立即幫李懷德消毒包紮,軋鋼廠各個職工平常都要經過常規訓練的,不僅要熟練掌握基礎武器的使用,一些包紮醫療等手段,那也是手到擒來。
按理來說,李懷德這種撕裂口不大的傷口,隨便扯幾塊破布,包紮妥善之後就能應付著送到醫務室,但此時此刻,大傢伙卻像集體失憶了一般,全都袖手旁觀,哂笑了之。
李登雲對於這種狀況早就見怪不怪了,李懷德這些年在廠裡作威作福,光是軋鋼廠分房策略,以及學徒工變正式工這手續不知道刁難了多少職工。
譬如講你是鍛工學徒,不論你是誰推舉保薦的,跟的師傅鍛工水平再高,基礎鍛造技藝再紮實,只要不去拜李懷德的山頭,給李懷德帶一些土特產考驗考驗,想要從學徒工變為正式工,那簡直是痴心妄想。
至於說軋鋼廠的福利分房策略,以往情況下都是按照貢獻多少以及廠齡和婚配狀況來作為判斷依據,但是從李懷德進軋鋼廠之後,福利分房的策略便不同了。
由原本的貢獻多少以及婚配狀況廠齡成了職位的大小。
簡而言之他李懷德享有優先選擇權,手下們也能跟著喝點湯水,至於其他貢獻突出以及面臨結婚藥房的職工,只能酌情考慮。
明眼人都知道,酌情考慮只是個幌子罷了,不去李懷德那裡走動走動,而是傻乎乎的等著廠裡的婚房,那估計等到鬚髮皆白也只是個泡影。
至於說其它投機倒把,任由陳大刀以及劉鐵柱損害集體財產,把廠裡的零件倒賣到鴿子市,更是無需再提。
因此李懷德落得這般悽慘下場,純屬咎由自取。
安撫了下六神無主的李夫人,李懷德走到陳愛民面前低聲耳語了幾句,想讓陳愛民抓緊時間把這些湊熱鬧的職工們趕到各自廠房裡,省得人多嘴雜造成不必要的混亂。
“哼,這麼輕易饒過李懷德,便宜了!”
陳愛民雖然嘴上不悅,但卻沒有被興奮衝昏頭腦,知道若是在任由眾多職工們聚在一起湊熱鬧,指不定會鬧成什麼妖蛾子,所以趕忙吩咐保衛科的一些幹事去維持。
這次讓李懷德摔的粉身碎骨之後,軋鋼廠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選出新的主任以及副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