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金水灣金耀武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是一句話,基本上就能左右金水灣大大小小的事情,哪怕是馬廄裡面驢和馬什麼時候配種生出什麼騾子,那都是金耀武點頭同意之後。
而李登雲看著圍在招待所周邊的眾多社員,被金耀武三言兩語的給轟走,心中滿是無奈,沿途見到周邊農村是這種光景,李登雲哪還有大吃大喝胡吃海塞的念頭。
更別提這一段時間內在軋鋼廠裡沒少改善伙食,哪怕是趙祥生肚子裡面也有了許多油水,而人肚子一旦有了油水之後,人情冷暖憐憫心同理心也一併湧了上來,不再像飢腸轆轆時,那麼飢不擇食。
要是飢寒交迫,連生活所需都無法保證的話,自然是沒有那麼豐富的內心情感去同情其餘人,這也就是先有物質,後有精神的有力彰顯。
“金書記啊,我們這次到公社裡面放電影,真的是吃一些家常便飯就行了,招待所裡這大魚大肉的吃不習慣,我不管之前許大茂在金水灣是怎麼吃拿卡要的,那是許大茂的事情,我李登雲在金水灣從來不搞特殊,大傢伙吃什麼我就跟著吃什麼,地瓜幹,野菜丸子有什麼端來什麼,大家都是為新社會建設做努力,要是在吃的方面斤斤計較的話,那還能做成什麼大事。”
李登雲瞪了一眼旁邊不以為然的許大茂,要不是這缺德帶冒煙的傢伙在金水灣作風惡劣,也不至於讓金水灣這麼多社員對軋鋼廠那麼多非議。
瞧著李登雲有些責怪的眼神,許大茂心中甚是鬱悶,畢竟這個年代的放映員基本上都是這個待遇,下鄉放電影跋山涉水,累死累活的,還要除錯裝置,再加上講解電影,哪一個不需要浪費精力。
要是再不在公社裡面吃點好的,多撈點油水,誰願意幹這個苦差事兒?哪怕是軋鋼廠下派到周邊各個公社的採購員,那不也是自己吃的腦滿腸肥,先把自己肚子裹住了,然後再惦記著廠裡面職工的餓肚子問題。
遠的不說光是傻柱,廚子不偷,五穀不收,整個軋鋼廠在體型臃腫方面能夠跟傻柱相提並論的人,估計也就只有二大爺劉海中了,但是人家劉海中那可是高階鍛工,傻柱一個炊事員,要是光憑那點死工資,不搞點特殊手段撈油水的話,拍馬也吃不上4個菜。
這幾乎是各行各業的潛規則了,現在李登雲下鄉考察一次,把放映員的享受待遇都給取消掉,這不是阻礙許大茂撈油水嗎?
今天放映員到村裡面用家常便飯,地瓜幹、窩窩頭都能打發掉,那麼下次許大茂到公社裡面放電影,金水灣估計照例用地瓜幹窩頭來打發人,作為利益相關者,許大茂怎麼可能預設這件事情開頭?
所以不等金耀武回答,許大茂搶先上前說道:“李科長,你是保衛科的,不理解我們宣傳科的苦衷,我們放映員也有放映員的難處,你們戴帽子的還有小食堂開小灶可以吃,大魚大肉吃膩了,想吃點清湯寡水的解解膩我沒意見,但我把話可是撂在前面,金水灣招待這個待遇不能降低,不然誰願意苦哈哈的來這兒放電影?”
“李科長,放映員同志說的有道理,我們金水灣雖說比不上城裡的繁華富貴,但是這十里八鄉的也不算差,怠慢了誰,也不能怠慢了放映員同志,不然的話,別的村還以為我們金水灣寒酸到連招待放映員的伙食都拿不出來,這不能行,這不能行的。”
金耀武已經是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狐狸了,深切的知道,別看李登雲在職位上比許大茂大,但這次下鄉考察估計也是心血來潮只來一次,往後長久要打交道的人還是許大茂,要是這次暗戳戳的把許大茂給得罪了,日後金水灣放電影多多少少的會受到刁難。
不說別的,哪怕是許大茂放電影的時候,故意說自己上火講不出來話,一大堆大老粗,看著電影畫面認不得上面的字幕,又沒有來講解,那不是瞎狗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