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白電視機還沒有大面積的普及全國的時候,普羅大眾們想要收看電影,或者是獲得資訊的渠道,無非就是報刊以及放映裝置,而金水灣這麼多社員,農戶們大部分都是目不識丁的粗漢子,讓這群莊稼把式看報刊無異於痴人說夢。
肚子都填不飽的恓荒年代裡,跟著亂糟糟的人群看一場電影,就已經是難得的享受了,儘管烏泱泱的人群擁擠的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但即使是隻能聽個聲音,光憑著腦子裡的想象也已經夠滿足的了。
平心而論,趙祥生播放的電影技巧可以說得上是一塌糊塗,可能是第1次放電影的緣故,講解的時候語無倫次,甚至是手忙腳亂,不過金水灣大傢伙也不是幹部那麼挑剔的目光,只要有影像有聲音,大傢伙無一例外都選擇了包容趙祥生。
有些不嫌害臊的寡婦,甚至還調侃這個城裡的司機學徒,說什麼趙祥生是不是想女人了,要是想的話,金水灣眾多寡婦們都想著留門兒,這種膽大露骨的發言,直接把趙祥生這個後生給臊的滿臉通紅。
只是一個勁兒的唸叨著:“我們有紀律有原則,廠裡面說了不允許工人在公社裡有壞距離的行為,我雖然不是放映員,但現在畢竟是我在放電影,我可不能做這種給廠裡丟人現眼的事兒,到時候指不準有多少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編排我呢。”
見趙祥生挺大一個後生居然這麼膽小怕事兒,那個打趣的寡婦只覺得一陣無聊乏味,許大茂之前在金水灣放電影的時候,由於葷素不忌,所以哪怕是臺下的小寡婦,老孃們們用一些葷段子開玩笑。
許大茂也是能招架得住,甚至嘴裡面編出來的一些葷段子,能把這些見多識廣的寡婦們都給逗得滿臉通紅,整個放映現場可以說的是熱鬧喧囂的很。
然而由於趙祥生實在是擺不開手腳,畏畏縮縮的模樣顯得整個打穀場異常的安靜,除了電影里人物的對話之外,趙祥生也像個悶葫蘆一樣,許久才蹦出去幾句話來梳理電影劇情。
趙祥生這樣的放映形式,雖然說枯燥乏味了點,但卻也贏得了一些人的贊同,畢竟看電影就是看電影,之前的許大茂實在是囉裡囉嗦,跟那些老孃們們打趣講笑話逗悶子,惹的打穀場像菜市場一樣,吵的聽不清人物對話。
現在大傢伙都聚精會神的盯著電影看,整個打鼓場寂靜的,除了電影人物對話的聲音之外,也就只有幾聲狗叫和鳥鳴,對於大部分一心只想著看電影的人來講,這才是真正看電影的好環境。
李登雲站在前排靠後的一個斜角位置,靜靜的盯著幕布上的電影播放,這次播放的電影是智取威虎山的一些情節,雖然早就對電影劇情了熟於心甚至說的是倒背如流,但是看著這黑白電影景象,李登雲仍然覺得別有一番趣味兒。
尤其是電影劇情中楊虎城將土匪坐山雕耍弄的暈頭轉向的時候,可以聽見整個打穀場電影播放現場都是一片嬉笑聲。
這才是大傢伙真心喜歡看的電影嘛,鬥智鬥勇又兼具詼諧搞笑,不像之前看的那些樣板電影,雖然說立場很對,但翻來覆去都是哭啼啼的模樣,看起來令人揪心。
金水灣這麼多社員,大傢伙不辭辛勞的在這看電影凍得直打哆嗦,目的是為了新奇和解悶子,不是看那些哭戲的,偶爾看上幾場農民長工跟地主之間的血海深仇大傢伙沒意見,可總不能頓頓吃大白米飯,不加點菜吧。
對於金水灣這麼多人來講,智取威虎山就是這難得的開胃好菜,老少皆宜的電影劇情,哪怕是數歲的頑童都能看的津津有味兒,大傢伙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電影螢幕,生怕錯過一點電影劇情。
而放映員趙祥生儘管講起話來,仍然是磕磕絆絆有些生澀,但好歹能把劇情給梳理清楚了,放映員的職責除了將電影投放在幕布上,保證電影順利播放之外,另一個重要的職責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