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扣住恐怖分子的手,用她的指甲又抓又撓,喉嚨裡被死死堵住,臉也漲得通紅,快要喘不過氣了。
此時的梁懷瑾,一身傷痕撲在地上,一邊肩膀還插著把匕首,雙眼佈滿血絲,目眥盡裂,突然,他發出一聲如獸般淒厲的嘶吼,狠狠拔出肩上的匕首,一掌撐地一躍而起,飛撲到恐怖分子身上,雙膝摁在他肩膀上,狠狠往他胸前刺了下去,又順勢一腳把他摁倒在地上,發瘋似的拔出匕首怒吼著反覆穿刺。
邱也在恐怖分子鬆手的一刻狠狠砸落在地,捂著喉嚨劇烈咳嗽,腹部疼得一陣陣痙攣。
前面梁懷瑾殺死恐怖分子,緩緩閉上滿是血絲的雙眼,徹底失去知覺,休克倒地。
“梁懷瑾……”邱也捂著劇痛的腹部爬向他。
她抱起梁懷瑾,讓他躺在她腿上,雙手顫抖著脫下身上的外套,將外套繞過他肋下,纏住他肩膀上汩汩流血的傷口。
他身上到處都在流血,她又慌又急,又脫下第二件薄衫,又撕又咬,咬不開,撿起地上的匕首,用力割開,分成好幾部分,纏在他的腹部,小腿,和手臂上。
“梁懷瑾……”她一邊哭,一邊給梁懷瑾包紮傷口,連聲音都在打顫,“你不要死,求求你,一定要撐住。”
包紮完畢,她貼近他臉頰,感受到他還溫熱的呼吸,她鬆了口氣。
她擦乾眼淚,從死去的恐怖分子背後拔出髮簪,也不管上面沾滿了鮮血,扎進腦後的丸子頭裡。
她又撿起掉在地上的梁懷瑾的匕首,把它插進梁懷瑾身上的刀鞘。
她忍著腹部的疼痛,一手穿過樑懷瑾肋下,一手拽住他另一條手臂,把他架起來往外走。
他們不能死在這,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把他帶回去。
二人的身高差使得梁懷瑾的腳只能垂在地上,拖出長長一條血跡。
身後一片死寂,黑夜籠罩著兩個恐怖分子的屍體,還有一地的鮮血,長槍和斷刀,滿地狼藉,陰森恐怖,令人徹骨生寒。
邱也託著梁懷瑾,憑著感覺走了一程又一程,她不能完全確定回去的方向,但知道一定不能留在恐怖分子的據點,否則其他恐怖分子再回來,他和梁懷瑾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用了。
她氣喘吁吁,腹部一陣接一陣的疼,恐怖分子那一腳對她來說太沉重,應該是胃出血了。
可還不能倒下,要把梁懷瑾帶回去,他必須馬上治療。
她拖著猶如灌了鉛的腿,在黑夜裡摸索著方向。
恐懼,悲傷,無助,在這一刻全部化為了前行的力量,哪怕處境再絕望,她也不能放棄,她要救梁懷瑾,一定要救他。
可更悲哀的是,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醞釀了一夜的烏雲終於在此刻爆發,好像老天爺也見不得這慘烈場面,為他們而哭泣。
雨越下越大,最後幾乎成了瓢潑大雨,邱也用盡全身的力氣,撐著梁懷瑾在泥地裡走,腳下一打滑,狠狠摔在地上,倒下去的那一刻,她還用手托住了梁懷瑾,沉重的身軀砸在她手臂,她猛一抽筋,疼得面色一緊。
重又托起梁懷瑾,她帶著他走向荒地上一處殘垣斷壁,將他靠在牆壁上,牆角勉強擋住落下的傾盆大雨,她靠在他身旁,抬手給他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眼前忽然一陣模糊,她終是渾身洩力,在腹部的劇烈疼痛下昏死過去。
雨水淅淅瀝瀝地從漆黑的夜空往下落,砸在牆壁上,泥土上,梁懷瑾身旁,泥土混著血水,汩汩而流。
第二天,豔陽高照。
蕭峰和嶽武穆等人趕到了這片荒地,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梁懷瑾和邱也。
沙伽中部,希爾醫院。
邱也從病床上醒來,迷迷糊糊中,只覺身下和頭頂一片柔軟,不像是躺在荒地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