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滴眼淚,江姨娘的思緒回到了過去。同時柳悠悠陷入了一場真實的夢境。 江姨娘清楚地記得,那是六歲的生辰,阿瑪架不住自己的央求,帶自己上街買頭繩,可紅紅的頭繩卻比不過冰糖葫蘆誘人。 阿瑪注意到自己的渴望,便領著自己去買糖葫蘆,只是掏錢的一瞬間,想低頭牽女兒的江父只見到了,粘著灰塵的糖葫蘆躺在地上。 江父慌忙找尋,找了整整三天三夜也沒找到,哪怕是想到賣糖葫蘆的的小販有問題,也找不見了。江家兩口子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著,直到江晨的到來,讓這個家有了一絲人氣。 另一邊被擄走的江姨娘則是懵懵懂懂地被關進了一間小黑屋了,裡面全是孩子,嗚嗚泱泱的哭著。江姨娘不明白怎麼突然阿瑪就不見了,自己怎麼就沒辦法回家了?那個賣糖葫蘆的叔叔明明看見了自己被抱走,怎麼不提醒父親? 不知道在小黑屋裡待了多久,門突然開啟了,江姨娘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可來人卻不管。他一個個的挑選著被拐來的孩子,只要是相貌周正、不哭不鬧的,便被他拎出去,扔給等在外面的同夥兒。 同夥兒打來冰冷刺骨的水,給這群挑選出來的貨物洗臉洗手,露出白淨的臉龐,嘴裡還唸叨著:“你們這群小孩兒有福氣,正碰上大戶人家收下人,不然......” 小小的江姨娘不知道那個不然後面是什麼,但她本能地感覺自己要抓住這次機會。於是她不顧水冷刺骨,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用手上的水抹了抹頭髮,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努力讓自己整潔一些。 不知是江姨娘的行動有了效果,還是運氣使然。來挑人的嬤嬤看都沒看便把江姨娘挑走了,還有站在她旁邊的一個丫頭。 就這樣,挑了二十多個,老嬤嬤帶著她們進了烏拉那拉府,先帶進了一間下人房,讓她們洗漱乾淨,換了統一的服飾,暫時住下,等待府中夫人的傳喚。 慌慌得等了幾日,老嬤嬤來了,帶她們去住院拜見夫人。清脆的童聲一起喊道:“見過夫人,夫人吉祥!”這是這幾天突擊學的禮儀。 江姨娘運氣好留在了夫人院子裡,和她一起的還有那天在她旁邊的女孩,這麼有緣分,她倆就抱了團兒。 只不過作為伺候人的丫鬟,得有個伺候人的名兒。她旁邊的女孩說自己叫大丫,被改成了金珠,江姨娘自己直接跟著改成了玉珠,根本沒給她說自己姓名的機會。 玉珠七歲入府,眨眼間又是七年過去了。這七年間,她也曾嘗試過尋找,可京城江姓人家數不勝數,又沒辦法離府一家一家確認。玉珠本想著伺候好老夫人,能求個恩典,哪怕被配了人家,也能在外行走,以待來日。 可哪能想到,福晉進府後,一切想象都化為了泡沫。福晉性格寬和、行事大方,因家世好,一舉一動自然格外有底氣。正值新婚燕爾,與老爺如膠似漆,常常相伴也是正常。 在老夫人眼中卻不是這樣,在她看來,這個嫁進烏拉那拉家的新婦,仗著自己姓愛新覺羅,便不敬婆母、善妒專寵,毫無主母的自覺。在忍耐了一年之後,她終於爆發了。 對於江姨娘來說,這一天確實無妄之災。她本來正在房內繡東西,本應正在伺候老太太的金珠突然回了房間,暗含嫉妒地對江姨娘說:“玉珠,老夫人叫你去呢!” 玉珠本能覺得有些不好,邊將繡具收拾進籮筐,邊暗暗打探:“好姐姐,誰惹你生氣了?怎麼一張芙蓉面都不帶笑模樣?”說著,將手上戴的足量銀鐲子塞給了金珠。 金珠得了好處,也發覺自己情緒外露,臉上露出了笑意,找補道:“不過是遇到福晉身邊的桂枝,你也知道,她仗著是福晉的陪嫁,老是對咱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說他了,好妹妹,你的好日子可要來了!到時候可別忘了姐姐!” 兩人走著,玉珠卻十分糊塗,什麼叫好日子來了?正想繼續問,老夫人的院落卻到了,只能收斂神色、跟在金珠後面進了正堂。 正堂裡,老夫人坐在主位,不緊不慢地品著茶,她面前已經站了好幾個丫鬟,玉珠草草打量一眼,發現都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