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快就傳回了雍親王府。
金盞第一次打斷宋綺雲的誦經聲,“主子,咱們大姐兒有名字了!剪秋姑姑說取了姝晴二字,是個極好的名字。”
宋綺雲這些年也讀了不少書,知道這個名字取得用心,“姝晴,姝晴,...”
金盞看著宋綺雲顫抖的身影,也忍不住淚水,太苦了,太苦了。若是不曾經歷過大姐兒帶來的歡樂,主子跟她不會這麼痛苦。可那短短不到三個月的甜卻要用一輩子的苦來填。
宋綺雲稍稍平復了情緒,提筆給四阿哥寫了一句,‘人生易盡朝露曦,世事無常壞陂復’。
這是陸游的詩詞,意思是人生苦短,光陰如朝露般易逝去,事物的變遷不定和道的盛衰興亡都是註定的。這是宋綺雲為了跟四阿哥培養感情時,撒嬌跟四阿哥學的。
那時的宋綺雲還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因為榮華富貴、高官顯爵而憂愁呢?她只要能跟四阿哥處好感情,就不愁以後的出路了。只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宋綺雲也沒想過自己確實能在錦繡窩裡吃盡苦頭。
同樣不顧禮儀推門而入的還有棉兒,小丫鬟哪裡知道這府裡的謀算,她有些氣憤地對呂盈風說,“主子,咱們家大格格變二格格了。真是氣死奴婢了,本來聽了宋庶福晉的事兒,奴婢還心疼過她,誰承想一個轉身就做出了這樣的事!”
呂盈風無奈看著棉兒,為了防止走漏風聲,她誰都沒說,揮退了眾人只留下棉兒一個,才跟小丫頭解釋,“這事兒我知道。”不但知道,她還一手推動了這件事呢!
棉兒有些驚訝,自己成日跟著呂盈風,竟然什麼都沒察覺到。
見棉兒有些失落,呂盈風安慰說,“這件事知情的不過四五人,言多必失,咱們又不佔主動,我一人入局已經是福晉開恩了。”
棉兒愧疚地說,“奴婢愚笨,沒能幫得上主子。”
呂盈風倒是不這麼認為,“你能跋山涉水跟我來到京城,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在這不太平的京城,能有個鄉音陪伴已經是件很幸運的事情了,呂盈風很知足。
棉兒也不再糾結,繼續說自己聽見的好訊息,“主子,咱們格格叫妙晗。”棉兒不懂妙晗的意思,只是讀著就覺得是個好名字。
呂盈風見棉兒又傻樂起來,也是無奈。
這邊這個傻樂的還沒恢復正常,外面又傳來一聲興奮地笑聲,“額娘,額娘,我有大名了!”
伴隨著笑聲,一個小身影飛進了呂盈風的懷裡,幾步路連鼻尖都冒汗了,可見來人的興奮。
嬌嬌被呂盈風養得好,現在都有點抱不起來了,呂盈風只能靠著椅背支撐,“祖宗,你可慢點,額娘可受不了你這一下。”
嬌嬌有些不好意思,但立馬又兩眼放光,跟呂盈風顯擺,“額娘,我有大名了!”
呂盈風無奈地應和,“聽見了,聽見了,你這嗓門隔著兩道門就聽見了。”
嬌嬌也不失落,繼續說,“阿瑪給我取名妙晗,以後額娘就不能叫我嬌嬌了,要叫我妙晗。”說著嬌嬌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脯,一臉的我長大了。
呂盈風可不慣著,她點了點嬌嬌的鼻頭,“你長到七老八十,也是額孃的嬌嬌,額娘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嬌嬌有些生氣的鼓起了腮幫子,孩童略帶尖銳的聲音響起,“就是妙晗,就是妙晗。”
受不了魔音貫耳,呂盈風只能投降,“好好好,妙晗,妙晗。”
只是這敷衍的聲音嬌嬌如何察覺不出來?她背對著呂盈風,生起了悶氣。
呂盈風也不著急哄,只是吩咐棉兒擺膳。撲鼻而來的香氣鑽進了嬌嬌的鼻子,她有些動搖的吸了吸鼻子,又想起自己在生氣,惡狠狠地哼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呂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