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若稍作收拾便來到了悠揚居,林濯音看到芳若前來,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快步上前握著芳若的手說,“還請姑姑救我!”
芳若心疼地說,“格格千金之軀,奴婢哪擔得起一個‘救’字,如今不過是偶然的困局,格格實在不必驚慌。”
林濯音淚水盈眶,委屈地說,“王爺只留了一日便不曾來過,這叫我如何不心慌?”
芳若寬慰說,“格格是王爺親自開口的,王爺哪能會不在乎您呢?古人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格格更應該積蓄力量以求來日啊!”
林濯音聞言破涕為笑,“還請姑姑教我。”
芳若也不客氣,“聽說,格格當日被王爺看重,便是因為歌喉極好?”
林濯音垂眸,若可以她是不願意再唱曲兒的。
幼時父親還在的時候,也是教林濯音啟蒙讀書過,只是她命不好,出生的時候母親去了,父親娶了繼妻生了個弟弟,本來父親心疼林濯音,一直是親自撫養,不讓繼母接手的,可好景不長,父親也得了疾病去了。
五六歲的林濯音就要在繼母手下討生活,繼母嫌林濯音吃白飯,便把她賣給了戲園子裡學唱戲。
在那裡,林濯音見慣了客人們悠然地聽著戲曲,卻又輕蔑的叫臺柱子‘下三流’,本以為自己也要這樣過一輩子,卻在八歲的時候峰迴路轉,遇到了父親的好友。
父親的好友知道就算把林濯音救出了戲園子,也是任由繼母再把林濯音隨意處置一遍罷了。
林濯音的旗人身份倒是讓好友想到了一個門路,進宮做宮女。雖然歲數不夠,可好友有人脈,將林濯音的年齡說大了些,再加上宮裡著急用人,在負責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林濯音順利進了宮。
宮裡的日子清苦,可也比戲園子強,林濯音本來是知足的,分到的地方不好,沒什麼賞賜,但發的俸祿攢起來,也算有個指望。但隨著林濯音過了二十歲,沒幾年就要到出宮了,而繼母和繼弟不知怎麼竟然找到了林濯音。
送到林濯音手上的信裡說的親切,說什麼等林濯音出宮給她介紹個好男人,林濯音雖然不知道介紹的男人是什麼樣,可她卻知道自己的繼母是個什麼德行,當年二十兩把自己賣給了戲班子,現在又要把自己賣多少錢?
尤其,林濯音託人打聽過,她那個弟弟不學無術,小小年紀便染上了賭癮,繼母這些年為了給他填窟窿,把父親生前置辦的家當全賣沒了。
如今,他們母子找到了林濯音,還能是有什麼好事等著林濯音不成?
出宮就是死路一條,可又不是誰都能留在宮中的,都說自梳盤起頭髮當嬤嬤,可嬤嬤哪裡是那麼好當的?能被人稱一聲嬤嬤的,至少都是正七品的女官,而林濯音連從八品的三等宮女都混不上。
無奈之下,林濯音只能尋找一些捷徑,皇上這幾年都不來後宮了,林濯音的的目光只能落到皇子阿哥們身上,甚至為此撿起了十幾年不曾練習的唱曲兒技能。
本以為進了雍親王府,就能擺脫過去,甚至林濯音都在心底發誓,絕不會再開嗓了。
只是終究還是逃不過,林濯音囁喏說,“姑姑,沒什麼別的法子了嗎?”
芳若心說,若不是因為這副歌喉,你憑什麼被王爺相中啊?而且,四阿哥派芳若來,不就是為了調教林濯音嗎?
“格格,這後院裡總要有自己的特色,沒有特色的人是不會被王爺記住的。”
林濯音臉色發白,嘴巴發苦,沉默著抗拒著。
芳若嘆氣,指了指旁邊院落裡探出頭的石榴樹,林濯音屋裡的窗戶正好能看到那棵瘦弱的石榴樹,“格格可知道旁邊的院落以前是做什麼的?”
林濯音迷茫地搖頭。
芳若語氣平靜地介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