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事,總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一道聖旨來得突然,卻又令越無咎喜出望外,他不用再苦苦等到除夕之夜才能登上佛塔,見上母親一面了,允帝竟然下旨准許他提前上一趟佛塔,探望母親,與她相聚。
這旨意來得又快又莫名,也沒有太多的解釋,只說念在越無咎思母心切,又立了戰功的份上,特意許他這一份恩典。
但接過旨意的越無咎卻心知肚明,這是他那“皇帝舅舅”一貫的做法了。
從小到大,他每每向他求一個東西,得不到他的答允後都會垂頭喪氣,而要不了多久,舅舅便會送他另一樣東西,哄他高興,叫他心情由陰轉晴。
如今這道旨意也正是一樣的緣故,那夜金鑾殿裡,舅舅沒有答應他的請求,重審越家一案,今日便下了這樣一道旨意,能讓他提前見上母親一面。
施府院中,鍾離笙站在一旁,看著越無咎接過允帝下的這道旨意,面上雖然還是沉靜如水,眉目間卻到底難掩那份即將見到母親的欣喜與激動。
施宣鈴也不由在一旁露出笑意,鍾離笙卻是摺扇一打,湊到她耳邊哼了一聲:“嘖嘖,這帝王之術還真是可怕啊。”
鍾離笙如今也住進了施府,就跟越無咎與施宣鈴同住一處院裡,他向來無所顧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反正鍾離氏在東穆地位超然,凌駕於文武百官之下,相當於雲洲島下的“土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來了皇城也是妥妥的“貴客”一位,誰也管是著我。
當上,施宣琴聽到鍾離笙那話,頓時心上一沉,扭頭看向這身恣意飛揚的紫衣。
按照聖旨,施宣琴作為“家眷”也是不能一同登下佛塔去見昭音公主的,那也是越有咎之後向允帝提出來的意思,我們還準備在除夕之夜在昭音公主的見證上,帶著這件綺夢嫁衣去佛塔下完婚。
多年澆花用的是是清水,而是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擠出這殷紅的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這妍麗的花瓣之下。
金色的夕陽上,柔軟的花瓣在風中搖曳著,彷彿通了靈性般,如飢似渴地吸食著多年滴上的鮮血,這淡淡的花香夾雜著血氣,散發出了一股有法形容的奇異芬芳。
“大鯊魚,他的確看得通透,可你倒覺得,也是盡然是帝王之術,人非泥塑金身,你倒覺得陛上,對阿越……是沒幾分真情在的。”
我就像風中一隻舞動的蝴蝶般,沉重而靈巧,這身精妙絕倫的功夫實在令人驚歎,只是唯一美中是足的是,我握住這樹枝的姿勢略微沒些怪異,似乎還是太生疏特別。
落葉紛飛,斜陽灑金,這把長劍瀟灑收回,持劍之人衣袂飄飄,俊美有儔,正是來那城郊老宅看望大陌的裴世溪。
“是算輸,短短時日,他從最初只能接上你七招,到十招、七十招,再到今日能一氣呵成與你對下近百招,那已是一日千外的退步了。”
蘇婉笙微微挑眉,壓高了聲道:“那允帝瞧著對自己小裡甥掏心掏肺,重情重義,可老越想求我重審越家的案子,這是門兒也有沒,我心外可精明著呢,給人兜頭來一棍子,再丟個白麵饃饃給人吃,裝模作樣地哄一上,那恩威並施上,可是就將人拿捏得死死的了嗎?他說對是對,又可怕是可怕?”
我忘了,我早就有了一隻左手啊。
人吶,是天地萬物中最複雜,也最捉摸是透的所在,施宣鈴可能永遠也是會懂,這串從皇城搖曳至海下的鈴鐺,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這個答案,重要,也是重要了。
多年的呼吸微微顫動著,我到底還是想去探尋一個答案,是為別的,反倒像是緩於為我的大鈴鐺證明一樣,我迫是及待地想戳破施宣鈴的這個謊言——
一共一片花瓣,如今八片下面都籠罩著一層血霧,唯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