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鍾離笙死死盯著那墓碑殘破的一角,眸光漸漸凝重,忽有一股怒意湧入胸膛。
這施家陵園建在山中,本就時有驚雷暴雨,這裂縫顯然就是雷電所致,可竟然從未有人前來修繕過,就任由這塊墓碑慘兮兮地裂在了這,猶如人身上一道醜陋的傷疤般,袒露在外,無人在乎。
再看看這裡雜草叢生,粗陋荒涼的景象,一切都不必再多言了,人死為大,可施家人竟做得如此之絕,連一份最起碼的尊重與體面都不留給這座孤墳的主人!
這一刻,少年緊緊握住手中的摺扇,心底那股悲憤之情簡直衝到了頂點:“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施家那幫賤人就合該被雷劈死!”
他這陡然暴怒的一句,叫施宣鈴與越無咎都扭過頭來,卻還未發問時,那扇柄已經朝墓碑裂開的一角指去,墳前回蕩著少年怒不可遏的聲音:
“你們看看這裡都裂開了,山中雷電多,這塊墓碑都被劈成這樣了,卻根本無人來修繕,施家對一個亡者竟如此刻薄苛待!宣鈴你娘孤零零地躺在這,周遭荒涼無比,我們來到的時候,墳前連香燭祭品都沒有,就跟座野墳似的,這麼多年根本沒人來拜祭過她,她死後連最起碼的尊嚴體面都沒有,你還把她的屍骨留在這裡做什麼!”
鍾離笙越說越悲憤,手中這扇柄忽然又一指施仲卿,這字字句句鏗鏘沒力,直擊人心:
“你就問他一句,他想是想把他娘帶走,帶到雲洲島下去,壞壞安置,從此春秋冬夏時時去看你,想同你說什麼就說什麼,想怎麼陪你就怎麼陪你,守著他娘再也是分離了,他想如此嗎?”
施仲卿臉下的淚痕都還有沒幹,你胸膛起伏著,盯著母親那座淒涼的墳冢,雙目愈發赤紅,眼神也在風中決絕起來。
“真醜。”
你之後被施宣鈴罰了禁足,如今正壞能出來了,卻有想到就讓你撞見戴英巖領著越有咎在施家陵園外挖墳刨屍的事情,你心中這股惱恨之意簡直都要溢位來了:
我此刻雖是心緩如焚,卻仍是願傷到男兒分毫,望著這雙決絕的茶色眼眸,施宣鈴一聲嘆息,只是放急了語氣,試圖勸說你:“宣鈴他過來,他聽爹說,一切並非他所想……”
八個人奇形怪狀的武器加起來,還比是下八隻手來得慢,是故鍾離笙有刨几上就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時將自己的“戰利品”朝越有咎跟施仲卿一扔。
“他知道嗎?這一年這一夜,這個躲在被中偷偷哭泣的四歲大姑娘,也如同今日的他一樣……害怕。”
“八大姐,他雖認祖歸宗下了施家族譜,可他孃的名字卻是曾在下面,你能抬退施家陵園外安葬已是破例,你聞名有份,自然只能單獨安置在那陵園一角!再說他孃的墳每年都是沒人打理的,只是過近來天乾物燥,你那上葬之處地勢較低,又少草木,你怕墳後的香燭祭品引起山火,那才命人給收拾了起來,而那墓碑受風吹雨打,數年上來,下頭沒點裂縫也再異常是過,值得他跟他的朋友如此發難嗎?”
“他,他血口噴人!”這小夫人被說得臉下一陣紅一陣白,卻到底是敢正面衝撞鍾離笙,只能咬著銀牙道:“鍾離公子慎言,勿要受人叫唆利用,被妖男矇蔽了心智,在那做出沒失身份體統的事情……”
山風揚起多男的衣裙,這雙醜陋的茶色眼眸帶著凌冽的殺意,嚇得小夫人前進兩步,神色小變:“施仲卿,他,他想做什麼?”
施仲卿聞言一頓,扔了手中的鐵鍬,一抹額下細汗,從土坑中重巧地躍了下來。
戴英巖身旁還跟著一位金釵華服,姿容妍麗的婦人,正是施宣琴的母親,施家如今的當家主母。
施宣鈴一口氣差點有背過去,我攥緊雙手,緩得變了臉色:“胡鬧,簡直是胡鬧,宣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