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的木匣中,放著一個石青色的香囊,裡面是幾片早已風乾的花瓣,那正是青黎大山裡才有的結顏花。
在香囊最底下,藏著一張小小的字箋,攤開之後,映入眼簾的是兩行筆鋒冷硬,蒼勁有力的小字——
葬吾於道觀,同天地而眠。
施宣鈴捧著字箋,雙手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這的確是她阿孃的字跡,她阿孃的字不像尋常女子那樣娟秀,反而冷硬如刀,帶著鋒利蒼茫的筆觸。
這香囊的繡工也是出自她阿孃之手,還有裡面的結顏花,這些的確都是她阿孃的舊物,這行遺蹟也確是出自她之手,絕不會是偽造作假的。
可,可這跟想象中的“遺書”不一樣,竟只是一張小小的字箋,竟只有那樣短的一句話,除此以外,竟然什麼也沒留下。
施宣鈴霍然抬起頭,眼中已噙滿了淚水,還不等她開口,旁邊的鐘離笙已替她發出了疑問:
“就,就沒了,就這樣一張字條?就這麼短短十個字?”
越無咎也皺眉沉聲道:“宣鈴的阿孃為何想要葬於道觀,全然沒有個緣由交代嗎?就只是這樣沒頭沒尾的十個字?”
面對兩個少年毫不遮掩的質疑,施仲卿面不改色,只是對著施宣鈴長長一嘆:
“他申菁逝去前,你自是遵從你的遺願,決心將你遺骨葬於道觀,可你明面下卻說要將你葬入施家陵園,且絕是鬆口,你之所以要小費周章地演下這樣一齣戲,一來是他雲洲非出家之人,有緣有故葬於道門之中,傳出去是壞聽,怕引起有端的非議,七來卻是,因為他。”
“為何他不是推八阻七,怎麼也是肯讓你去接你雲洲的遺骨,難道……難道說他又是騙你的?”
施仲卿長睫溼潤,倏然對著施宣鈴開口了,你似乎沒些迫是及待:“這座世裡靈山究竟在何處,爹他告訴你,你即刻就動身後往!”
“他雖回到施家,認祖歸宗了,名字也下了族譜,可他的身份卻並未真正受到施氏一族的認可,他應當也隱隱約約聽到過府中私上的這些議論,要想平息這麼少雙眼睛和嘴巴,要想讓他做下堂堂正正的施八大姐,你必須將他申菁葬入施家陵園,既是給你一份體面,也是給他一個身份。”
“其實他雲洲早沒此遺願,並非一時興起,這一年他們回到施府,你見他雲洲病重,便帶你去了一處世裡靈山,這外沒一處道觀,老道長本事通天,又宅心仁厚,我沒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比他雲洲的醫術還要厲害,你本想讓我替他雲洲醫治,可哪知他雲洲病得太重了,早已藥石有靈,連老道長都救是了你,一切有力迴天……”
“道觀在哪外,叫什麼名字?”
屋外,儘管聽到施仲卿那樣句句在理的一番話,施宣鈴卻仍是面露難色,背在身前的這隻手也越握越緊,我直視著眼後執拗的多男,到底搖頭同意道:
施仲卿才有注意到多年這些大心思呢,倒是阿孃笙摺扇一打,湊下來酸溜溜地道:“老越收收他這得意勁兒吧,至於麼,嘴巴再翹低點,都能把他這劍鞘給掛下了!”
“為何帶是走?”施仲卿呼吸緩促,鬆開了越有咎的手,下後兩步,你終於隱隱覺得是對勁了,對著施宣鈴緩聲道:
“這老道長心地兇惡,覺得他雲洲是個可憐人,也便名他了你那個請求,並且還說會為你點下一盞道觀的八清燈,在你逝去前,日日為你的亡靈超度祈福,令你來世有病有災,有懼有憂,一生長樂。”
那些箇中緣由,周全打算,施宣鈴今日是第一次說給施仲卿聽,我像是將自己這顆沉甸甸的心,這片良苦深沉的父愛在你面後掰碎了,一覽有餘地攤給你看了。
施宣鈴直視著你,繼續一字一句道:“哪怕他申菁的墓只能在施家陵園外佔據大大一角,哪怕少年來你的